傅明泽不好再推辞只能?应下,稍稍迟疑了下,询问沈茉儿能?不能?帮他把另一只兔子也一起?烧了。
一只兔子是烧,两只兔子也是烧,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沈茉儿还是建议跟她一样,半只红烧,一只做成?肉干,红烧的今天就吃了,肉干可以?放着?慢慢吃。
其实沈茉儿有点好奇,傅知?青怎么不拿这?只兔子去?换点钱,攒一攒回头?买双新鞋也好呀,他脚上这?双鞋都补得不成?样子了。
不过想想,这?年头?饭都吃不饱,衣服鞋子确实也没那么重?要?,能?穿就行了。
沈茉儿不知?道的是,其实傅明泽也在?奇怪,她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拿兔子去?换钱。毕竟她家穷得很,哪怕拿回了三百块钱,可起?一间青砖大瓦房再加一个她想要?的卫生?间,三百块钱怕是剩不了多?少,而且家徒四壁的,到时候添置东西?怕是也要?不少钱。
不过想想,她之前饿得昏倒在?地里,或许对食物的渴求远远高于钱。
俩人不约而同地,为自己眼中贫穷的对方找到了理由。
事情谈妥,傅明泽本来还想帮沈茉儿收拾一下兔子,后来发现她一把菜刀使得飞快,杀起?兔子来娴熟得不得了,自己完全难以?望其项背,就借了篮子拿了些野菜走了。
中午,之前一起?上山的几家,老太太们都带着?孩子一起?去?了陈大妈家。大家也没空着?手,各自捧着?饭碗,还捎了些自家种的蔬菜。
农村人吃饭捧着?饭碗到处溜达不是什么稀奇事,有些爱凑热闹的,捧着?一碗饭能?把整个村子逛一圈。
沈茉儿再大而化之,也是受了十几年皇室教育的郡主,让她捧着?饭碗穿过半个村子去?陈大妈家吃饭,她心里还是有障碍的。
所幸她爹前两天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点面粉,自然不是她从前吃的很精细的面粉,而是粉质较粗掺杂了麸皮的混合面粉。不过,哪怕是这种被称为95面的质量较差的面粉,在?这?个年月也是很难得的。
沈茉儿舀了一点点面粉,加清水打成?很稀的浆,再把之前大妈们给的一直没吃的嫩南瓜细细地切成?丝,搅拌进面浆里。然后用从处理好的兔子身上割下来的一丁点的肥肉熬了一点油,下葱白?去?腥,把南瓜丝搅拌而成的面浆用铲子摊进锅里,摊了六个巴掌大的饼。
等煎到两面金黄就差不多?了。
起锅后沈茉儿撕了一点点尝了下味道,面粉的香气裹着?南瓜的清甜,味道还不错。
沈茉儿拿碗装了饼,这?才剁了一只兔子下锅,下葱段姜片八角桂皮花椒,再下酱油料酒,大火烧开后,撤了两根柴火,只留一根特别粗壮的木柴在灶洞里小火慢炖。
幸亏她爹去?了窑厂,那位徐卫国科长对她爹还不错,只要?把活儿干好,其他在?能?力范围内基本有求必应。她爹也不是什么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的,没干几天就从徐卫国那里弄了不少票,什么酱油啦醋啦大料啦花椒啦,都买回了一些,平常做菜总算不再清汤寡水只能?放一点点盐。
料酒不是买的,说是料酒,其实是宝库里存着?的女儿红,将近二十年的陈酿,被沈茉儿拿个小罐子装了一点做料酒用。
听着?有点暴殄天物,可没办法,酒太难买了。
任凭锅里烧着?,沈茉儿把盛放南瓜饼的碗放进个草编篮子里,锁上门?就往陈大妈家走。
家里就一个竹筐、一个竹篮,篮子被傅明泽借走了,她总不能?用竹筐背着?饼去?陈大妈家。
幸好原主她爹会编篮子,没有竹子,用草编了几个小篮子,原主原先就经常拿这?小篮子给她爹送饭,拎点食物没有一点问题。
沈茉儿因为要?拾掇兔子,来得有点晚,没想到在?门?口就碰见傅明泽了。
傅明泽手里也拎着?个篮子,嗯,她家的篮子,篮子里放了一口碗,碗里是大半碗粥,估计他们知?青点中午就吃这?个。
有了一起?偷听、抓兔子、挖野山参的经历,傅明泽自然不可能?再对沈茉儿视而不见,他主动打招呼:“沈茉儿同志。”
沈茉儿顿住脚步,示意傅明泽靠近些,傅明泽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走近了些,沈茉儿就掀开自己盖在?碗上的一片菜叶子,用菜叶子包了两片南瓜饼放进傅明泽的篮子里。
“南瓜做的,尝尝好不好吃。”
她动作?语气都自然得不得了,好像她给的不是两片饼,而是两把不值钱的草,傅明泽想要?拒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这?么一迟疑,蔡大妈带着?孙子大壮过来了。
蔡大妈:“茉儿,傅知?青,你?们怎么站门?口啊?小年轻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上门?吃饭是吧,嗨,这?有什么,别说那个东西?是你?们弄的,就算不是,老陈喊了就不要?客气。”
她可是洞庭湖的老麻雀,在?外面肯定不会提兔子,只说那个东西?,大家心知?肚明。
蔡大妈笑呵呵地又说:“你?们陈大妈家自留地伺候得精细,粮食供不起?,菜还供不起??走走走,咱们赶紧进去?。”
大壮也吸溜着?口水:“走走走,茉儿姐姐,傅知?青,快走!”
站在?门?口都能?闻见香味了。
肉啊!
这?可是吃肉啊!
吃肉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祖孙俩说着?就嗖嗖地进去?了,沈茉儿也赶紧跟上,傅明泽看看篮子里裹着?饼的菜叶子,只能?也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