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局上,刘勇强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很主动的给洪通敬酒,直言自己少不经事,太冲动了。洪通黑着脸哼哼两句,算给了自己台阶。
李廷钰父子一个劲劝酒,似乎要把两人灌醉。
别说,这招好用。武人是单线条思维,洪通很久就酒意上头,好奇起刘勇强的拳法,因为他走南闯北,竟然没见过。
“那是泰拳。南洋暹罗国的拳法!”
“难怪!”
刘勇强刚才用了泰拳。不是耍帅,而是泰拳相对武术套路更有实用性,因为泰国人一直有擂台比武的习惯,泰拳更贴合实际。
国内武术也不是不能打,各家拳法其实都有杀招,核心是力技巧,而且所谓绝技,其实一点都不高大上,全是些插眼、踢裆的狠活,是行走江湖时防身所需。所以老师父一般不随便传这种绝技,除了有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担忧外,主要是怕年轻的徒弟惹事,打死人连累自己。
刘勇强用泰拳不用武术,还因为洪通是老江湖,国内的武术杀招他比较熟悉,很难起到效果。所以刘勇强直接用陌生的技巧,让洪通一时陷入被动。正经用国内武术对招,谁占便宜还不一定呢,刘勇强年轻反应快,对方根基深力量足,而且经验老道,甚至还能占上风。
“这样,这样……”
酒席很快变成了拳法研究会,刘勇强跟洪通交流了一下泰拳的力技巧和攻击道理,对方频频点头,问的问题也都在要害上。
“拳怕少壮啊!”
洪通最后说了这句话,算是给两人的高下做出了体面的评价。
“洪举人老当益壮才是。”
刘勇强当即马屁奉上。
打洪通,一报踢他屁股之仇,二是为了扬名,后者是主要目的。如果不是李廷钰及时出现,这会估计洪通已经去养伤了,不可能能在这里喝酒。
这顿酒一喝就是两个多小时,当洪通跟刘勇强一起被亲兵抬起来送回营去后,李廷钰跟儿子座谈。
“你留下这个人不错。年纪轻轻就练了一身好武艺!”
“他还懂洋操。”
李云梯趁机转移话题。
李廷钰已经猜出儿子的想法:“那批洋枪的钱你不用担心。”
“父亲筹到银子了?”
“海澄、漳州士绅慷慨解囊,筹了十万两银子。漳州府还拨了八万两厘金。供给粮草之余,买下这批洋枪足够。”
李云梯松了口气,六万多两银子,一直压在他心头。
“那人的根底你摸清没有?”
“儿子糊涂。与他一起擒获的会匪全都杀了。他自称去过南洋,难辨真假。”
“罢了。留在你身边,小心用着。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要用人,也要防人。”
“儿子知道了。”
李廷钰和儿子谈着用人之道,丝毫不像是个五官,从样貌看,两人都更像读书人,身材都不甚高大,尤其是李廷钰,如果不是穿着官服,戴着顶戴,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夫子。李家家学渊源还是耕读传家,很传统的士大夫家族。李廷钰当了武将,在各地做官之时,结交的也多是文人,他能跟文官一起谈诗论道,跟武将则没什么话题。
他们话题中的刘勇强此时已经回到营房。
刚才的醉态瞬间消失,做销售时锻炼出来的酒量这个身体不具备,但酒场上偷奸耍滑的技巧他是会的,看似一杯接一杯,实际上他比洪通喝的少多了。
王二等人给刘勇强打水擦了把脸就彻底清醒了,这些徒弟十分兴奋的请教起刘勇强今天打洪通的招式。
刘勇强一时兴起,演示了几个基本动作。
“那这一下呢?”
王二竟记住了刘勇强出的每一招,他做出一个踢腿动作。
“这就不是泰拳了,是一套军用格斗术。”
他踢洪通大腿的那一脚,用的是以色列格斗术,现代格斗术中最实用的之一。这门格斗术有一个特点,他通过现代医学总结了不少人体的痛点,专攻痛点,杀伤力不是最大的,疼却是最疼的。因为目的不是杀人或者伤人,而是制服对手,保护自己。
刘勇强接着给他们讲了一些人体上的痛点分布,诸如颈动脉、肋间骨之类的攻击点,放在传统武术中,这就是老师父的不传之秘。
第二天一早,李云梯派人来请刘勇强,将他带到了南门街道距离城门不远的一处民房。
“以后你就住这里。可以叫两个徒弟过来伺候着。”
待遇提升了。李云梯父子、洪通和马先生这个幕僚都住在附近。
“这些银子你拿着,采买一些家用。以后你每月有2两银子的薪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