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的表亲,在宫里一个不上不下的地方当差,这么多年,上头有总管压着,一直不得出头,这回魏氏女进宫为后,自己的表妹又是随行侍女,隐隐觉着,若能靠上皇后这棵大树才能翻身,于是那头吩咐下来的事,知是乐得帮忙。
秦葶来御膳房是走的齐林的后门,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稍一打听便能知晓,且秦葶原本是行宫出来的,这更不是什么新鲜事,只不过齐林特意嘱咐过,也没什么人敢乱传罢了。
可话一到了玉娇耳朵里,正所谓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经那小琴添油加醋一番,这味道就变了。
原本皇上宠幸宫女的事玉娇将信将疑,可眼下便是实实在在的证据,她分明见着皇上看那宫女的眼神不同寻常,根本不是拿她当成个普通宫女。
“玉娇姐,那宫女叫秦葶,应该是皇上当初自宫外带回来的,这件事可得告诉娘娘。”
一想到魏锦心先前对她的那番训斥,玉娇则换了打算,“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咱们娘娘对这种事儿可不上心,午时皇上她可是连留也没留,更何况一个宫女。”
玉娇是不服气的,若是从宫外带回来的,那便先前是个平头女子,就算有几分姿色,可那么低微的身份,如何同她比得。
先于旁人得圣宠,玉娇这般自小心高气傲之人,自是不能受得。
她眼珠子灵转两圈儿,而后招来小琴,小琴附耳过去,随着玉娇同她小声说话,眼珠子越睁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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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了午膳时那一场,齐林在何呈奕面前愣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对于秦葶,他的确是存了些私心,明明皇上说将她安到旁处只是说的气话,可偏却他将人安排在眼前晃,左右想着,没隔两日反正自己会找人,倒不如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也让他瞧瞧,自己没亏待他的人。
何呈奕于华宵殿中批了一下午的折子,自午时正当到日落西山,暂将朱笔搁下,身子朝后仰去。
齐林适时命人奉上参茶,小声道:“皇上,该用晚膳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用膳,何呈奕又想起白日时的秦葶来,他目光稍抬,背倚在软垫上,“齐林,你胆子越大了。”
仅一句,齐林吓的毛骨悚然,心虚的直跪地上,出‘扑通’一声响。
“朕不是说让你将她送到朕看不到地方去?”
话虽如此,可齐林腹诽,“即便送到天边去,不也是过两日还得找个由头弄回来。”
“回陛下,原本是送到御膳房去做杂活的,谁知御膳房那边儿给安排了这个活计,许是瞧着她长的规整。”
一提规整,便听何呈奕于座上浅笑一声,齐林大着胆子抬眼,瞧看他也不似火的模样,揣测许是这件事他并未真的计较。
果然,那头身子稍前一挺,将手里的折子丢回桌上,“罢了,朕有些饿了,传膳吧。”
“是。”齐林起身,退出殿去。
虽他话中未提秦葶,但齐林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于是暗自又做了个决定。
晚膳是于华宵殿中用的,不出意外,前来送菜的又有秦葶一个。
这回试菜未用得上她,她同旁人一样静立一侧。
自入门,何呈奕没有看她一眼,就好似这人他完全不识。
秦葶只盼着他快些吃完,她便好能快些离此。
一顿饭吃的波澜不惊,难得他没找茬儿,众人见他起身,由齐林吩咐着撤盘,而后秦葶站于队伍最后,随着御膳房的宫人徐徐退出。
直到她出了门去,那头亦没什么风声。
唯有此刻,才让秦葶觉着,好似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宫人。
自正殿退下,需得绕出一道幽长的内殿长廊,众人脚步轻缓,不敢在此政殿内胡乱出一点多余声响,就连步调都是一致的。
秦葶只顾垂眼跟行,丝毫未觉行过的镂空纱门那端,有一道玄青色身影亦随着她脚步后慢行,远远瞧着,竟像是她投在镂门上的一道影。
眼见就要走出这幽廊之际,秦葶只见眼前一道影罩下,随之有人一手捂着她的口鼻,一展长臂揽了她的身,半拖半抱的带着她入了幽廊边上的小室当中。
本来手里拿着装玉筷枕的小匣亦掉落在地,匣盖摔开,里面的玉筷枕亦跌出好远,摔于墙壁上,碎成两半。
秦葶的背被人低在墙上,口又被捂着,一声惊叫都未唤出,眼前的黑影身上熟悉的味道传来,偌大的宫里,除了何呈奕这个疯子之外,谁人又敢这般放肆。
原本以为不声不响的回了膳房就算平安过去,原来,方才的平静都是假的。
料定秦葶不敢出声,他将手自她口鼻处放下来,而后整个人俯身下去,眼前一道温热罩下,他张着大口恨不得将秦葶吞食的架势。
在她唇上猛然嘶咬。
角落里的人退无可退,几乎整个娇细的身躯都被他牢牢堵在墙角处,连挪都挪不得一下。
幽廊里的人听到那一声响纷纷回过头来,除了地上那只摔裂的匣子还有角落处那坏掉的筷枕之外,秦葶的人影不知所踪,明明方才还在的人,眼下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领头的宫女自前排到尾,问秦葶人哪去了,他们皆一无所知。
“秦葶,秦葶?”领头宫女小声唤寻,得不到半点回音。
实则现在她与秦葶不过一墙之隔,秦葶听到外面有人唤她,她的头偏过去,却被人一把捏着下巴又移了回来,紧接着,便又是一阵让人窒息般的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