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有关于冷长清的旧疾,小双立即又起了八卦之心,将人拉住便不肯放手,“小哥小哥,什么旧疾啊,怎么喊的这么惨啊?”
“也说不清,”若是换作旁人,怕是没人会乐意搭理小双,可这小厮也是个嘴快的,小声道,“就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犯,入了冬就更频繁了,身上成片成片的起疹子,又疼又痒,挠起来还流脓水,看样子应该是挺遭罪的,你且听这吓人的叫声就知道了。“
“那你们用雪干什么啊?”
“是宫中太医开的方子,说是用无根之水煮了擦洗伤口,可这大冬日的哪来的无根之水啊,只能来这里取雪,你这片平日没人打扫,干净着呢。”
“哦。”小双这才点点头,将人放开。
小厮说完便忙自己的事去了,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传来,听着倒不大像那冷长清。
自打小双先前被丢到冷长清这里,他就同自己说了三句话,还都不怎么好听,独带着读书人的刻薄。
一阵冷风吹来,冻的她身上一抖,紧忙将窗子合上,一路小跑着回了床榻,将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
折腾这一会儿本来困意就消了大半,前院楼阁里时不时的一声嚎,再加上门外有人反反复复的折腾个不停,全然不顾屋子里还躺了个人。
她又在床上打了个滚儿,而后起身穿好衣衫,将房门打开,“哎,那老头儿!”
前面忙着往木桶里倒雪的管家回过身来,瞪了她一眼,“回屋去,别以为没人看着你了你就乱跑,这府里可不是你们村儿!”
什么主子什么仆,这管家老头对她说话向来没客气过,所以小双也不客气。
“老头儿我问你,你们家冷大人是不是夏时节身上的疹子几乎不起,就算起了也不严重捱的过去,冬日里呢就越频繁,每每一疹,又痛又痒,一抓就破,破了便化脓,吃几日药勉强压的住,但过不久又会犯!”
管家老头直起身,上下打量她,“小丫头知道的倒不少。”
“起时,那疹子是不是还会冒白尖儿?”她又问道。
“这病你见过?”管家老头微有侧目。
“何止是见过,兴许我还治得了呢,”小双双臂抱于身前,倚在门框上轻飘飘说道。
“吹牛吧你,”老头隔空指了她一下,“宫里的太医都治不好的病,凭你个丫头片子治的好?”
小双一撇嘴轻笑一声,“宫里的太医有什么了不起啊,你难道没听过土方治歪病吗?以前我们村子里的土郎中不知道多厉害呢,专治乱七八糟的病,若真比试起来,宫里的太医兴许还比不上呢!”
管家老头懒得理她,全当是在吹牛,盛满一桶雪之后,匆忙离开了。
隔了不过一个时辰,小双刚睡下,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唧唧歪歪自床上坐起,自身后抄起枕头朝门口砸去,“谁啊,还让不让人睡了!”
门前传来老管家的声音,“小姑娘,你快出来,有急事啊!”
无奈再次穿衣下地,此时天空已经露了鱼肚白,打开门,只见老管家焦急道:“小姑娘啊,你先前是不是说你治得了我们家大人的病?”
眼见着这老管家的态度和先前判若两人,猜想着前头指不定生了什么事儿,才会跑过来找她。
小双挠了挠耳朵,“你不是说我吹牛吗,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丫头,现在不是闹的时候,你若真有法子,就过去看看我家大人,这次好像起病来比以往都严重些,我也没法子了,才来求你!”
“我看你也真的是没法子,若不然怎么会来找我啊!”小双嘴快的,不肯饶人半分,这一点像极了她的婶婶,“走吧老头儿,前头带路,我去瞧瞧。”
管家一见她应了,忙应下,随之引着她出了园子。
二人顶着冷风一路来到前院三层的楼阁,于最上间见了满屋子的人,还有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的痛苦呻吟的冷长清。
才一进门,便见两位太医在一起交换心得,“方才安神药已经灌下去了,安神药中加了一些五麻散,能稍减些痛楚。”
“也是暂时的,待药劲儿过了,又得疼起来。”
“。。。。。。”
见着连太医都是这般说辞,小双终于知道这管家老头儿为何一开始对她的话不屑一顾,但转头又来拍她的门板。
这是打算死马当活马医。
“丫头,过来瞧瞧,你认不认得这病。”管家老头站于床榻前,朝她招招手。
小双大步行过去,稍一挺身,见着此刻冷长清身上被自己抓的惨不忍睹的样子,下意识捂了口鼻朝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