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压的奏折都是太子代为处理,御医们每天都小心翼翼的守着。
他就这样静静的躺着,目光空洞地盯着床顶的华丽帐幔。
心中涌动着无尽的迷茫与自责。
“难道这是上天对朕的惩罚?”他自语道。
最近几夜来,噩梦连连,梦见皇后泣血哭诉。
以至于他总在虚无缥缈的梦境中被惊醒。
御医说了:心病还需心药医。
轻咳了几下,苦药味仍在口中萦绕不散。
“来人!”晋文帝忍不住召唤身边的太监。
“皇上有何吩咐?”太监立刻俯恭听。
“去,请太子妃进宫。”
“遵旨。”太监颔退下。
江宛儿接到传讯时,正在给白鹿喂草。
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白鹿身上的伤势早就好利落了。
每天除了会粘着江宛儿,其余时间都会在草地里奔跑。
她将最后一把草料喂给了白鹿,摩挲着它的鹿角说道:“那你乖乖的,可不能乱跑,主人我得进宫一趟。”
白鹿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江宛儿便乘坐马车,抵达皇宫。
一路小跑着,走进寝殿时,只见皇帝挥手屏退了在场的人。
“给父皇请安,不知父皇急冲冲的传唤儿媳,可有重要的事……”江宛儿福了福礼。
晋文帝看向她,面容慈祥,语气温和:“朕近来总是失眠……御医开的药太苦了,你是否有安神的药丸?”
江宛儿点头:“有的。”
当即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递给他,“父皇,这是安神药丸,在您难以入眠时服用一颗即可。”
“不错,朕就知道你跟那些御医不同。”
江宛儿柔声劝解:“父皇,这安神丸虽然管用,但也不能长期依赖。还请父皇放下过往,珍惜当下。”
“你啊,可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怪不得太子心里只有你。朕打算隐居好好养病,将皇位交给太子。到时后宫之事就要靠你了。”晋文帝缓缓地说着,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释然。
江宛儿闻言如遭雷击,“父皇!这……”
她在心里惊呼,皇帝不过四十多岁,便要隐居?
晋文帝叹了一口气:“朕这心疾非药能医治。或许远离权力纷争,方能寻回内心的安宁。”
江宛儿脑海中旋转着诸多念头:太子即将登基成为新君,而自己竟被委以重任,管理后宫?
“但……”江宛儿微微颤声,“儿媳身份卑微,在后宫之中恐怕……”
晋文帝摆了摆手:“经过这些事情,朕也想开了。出身何等虚无缥缈!若一个人能力出众、性情仁厚,并且能辅佐太子、造福百姓,那便是最合适的皇后。”
江宛儿愣在原地,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化作无声。
正当她张口结舌间,外面传来太监的禀报:“启禀皇上,六公主驾到。”
抓住机会退场,江宛儿连忙行礼:“父皇,请容许儿媳先行告退。”
说罢,就匆匆离去,跟六公主擦肩而过。
步出宫殿时,她几乎撞进池晟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