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的厌恶起这个用手段也要见温南枝的男人。
眠雪看着谢景煜的反应,在心里琢磨了一瞬。
虽说郡主似乎对小王爷也是有什么心结的样子,但两人毕竟是姐弟,他又是小王爷,开口问了怎么都得回答。
眠雪老实回答:“回小王爷的话,裴公子是郡主在大帽山遇袭时是碰上的,他本是来通风报信的,但不知道怎么……”
本来谢景煜还在暗暗的琢磨着,可一听见遇袭两个字,他的重点就全偏了。
“遇袭?这又是怎么回事?”谢景煜的眉头拧的紧,手也跟着握成了拳头。
他实在不敢想象他不在的时候,他的姐姐到底遭遇了什么。
如果当时他的马再快些,也许就能在大帽山遇险的时候保护她了。
谢景煜突然心跳极快,有了个新的猜测,姐姐生气,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没能及时出现所以生气呢?她觉得自己应该在她需要的时候陪着?
虽然这猜测很无理,但谢景煜固执的就认定了这个可能。
他皱着眉抓着眠雪和醒叶细问,把两个人问得一干二净。
小丫头在他盘问的功夫急得又掉了许多眼泪,可是知道这是郡主的义弟,又是临安王府的小王爷,哪敢插话啊。
只能盼着裴公子命硬一些,好多挺一会儿。
偏偏等到谢景煜问明白了来龙去脉之后,他恨不得立刻提着剑就去把裴子深砍了:“哪儿来的野男人,他也配跟荀安郡主说喜欢?!嚣张无理的登徒子!”
谢景煜还是少年人心性,一听眠雪说这个叫裴子深的两次三番跟温南枝说了这种话,甚至还在夜晚遇袭的时候守在她的营帐外头……
他又醋又怒又后怕,真恨不得直接砍死这个裴子深了事。
早知道当初姐姐要出来巡视封地的时候,他就该跟着一起出来的!
好在这位小王爷最后还是忍住了,但整整一夜,都在辗转反侧中难以入眠。
姐姐的态度转变,是因为这个裴子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想不通……想不通。
而另一边的裴子深也是难眠。
温南枝没有来,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他只能脸色苍白的带着一身包扎好的伤躺在榻上。
伤不疼了,但是心脏更痛。
裴子深就这样被愧疚悔恨的痛楚包裹着,时时刻刻折磨着,甚至连见温南枝一面都是奢望。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重新出现在她的眼中?
才能……给他一个赎罪悔过的机会?
裴子深痛苦又绝望的熬着漫漫的长夜,在清醒的后悔和混沌的绝望中反复挣扎,一次又一次被梦境中自己亲手撕碎的那份娇憨的爱凌迟。
和他不一样的是,温南枝倒是难得睡了个好觉。
也许是因为收到了母亲的信,温南枝在母亲的爱意中温暖的一觉到天亮,抛开疲惫和仇恨,她任性的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温南枝慵懒起身,一头长发如瀑般散落肩头,她懒洋洋的抬手撩开床帐,等候多时的眠雪立即上前搀扶。
顺便报上因她睡懒觉而错过的新鲜事:“郡主,齐远求见……”
刚睡醒的温南枝眨眨眼睛,水润的双眸泛着茫然:“齐远?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