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夜,我有一个问题。”冬狮郎犹豫了一下,然后终于开了口。
十夜站在原地,点了点头。
男孩的手上,并是是曾经记得的干净的模样,上面磨砺的茧,昭示着他们错过了怎样的曾经。
“我是不是……”冬狮郎顿了一下,“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面?”
那些遥远的记忆,仿佛隔了很多个世纪一样地漫长,涣散开来的,终还是梦里的那个女孩子,孤寂的背影,融到夜色中的寂寥。
十夜的呼吸忽然一滞!
“大概吧……”十夜忽然淡淡地说了一句。
她的目光放远,一片柔和的星光,街上很少有人走过,但是嘻嘻闹闹的声音却一直传过来。
一直传过来的,安静清雅的韵调。
“……?”
“我是说,”十夜忽然微微扬起了头,看着男孩忽然尴尬起来的样子,“我是说,的确,我们的确认识,很久很久了……”
久到她都回忆不起来,那个站在街头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的男孩子,那个穿着白色短打背心的男孩子,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起,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熟悉的那个日番谷冬狮郎,到底是面前这个六番队队长,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倔强的小孩子呢?
冬狮郎仿佛忽然放松了下来,迈开步子向前走,周围的灯火忽然亮了起来,男孩的脸被映得微微发红。
女孩的眸中,是一片柔和的光,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是十年的时间,早就已经足够,足够让她认清楚未来的方向。
即使时时刻刻都担心着,下一秒会不会离去,即使时时刻刻都担心着,下一秒会不会失去爱过的或者正在爱着的人们。
那些温暖……
“冬狮郎……眼睛有点痛呢。”十夜的声音很干净。
男孩错愕地转过头,面前是朽木家的大门,旁边的灯发出幽暗的光,女孩的表情晦暗不明。
“如果我不在了,请一定要帮我和父亲大人说一句对不起啊。这样的话,这次离开也并不能算是不告而别的了吧。”
十夜侧了侧头,然后冲着冬狮郎笑了笑。
冬狮郎的表情忽然一僵,眉心皱得更加厉害,他看着十夜这样莫名其妙的样子,沉着声说。
“不会的,绝对不会再发生上次一样的事了,十夜……”他看着十夜,银色的碎发下
碧色的眼睛干净而又纯粹。
“……”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一直地保护着你的。”
“直到你,能够再次快乐起来的那一天。”
十夜近乎是诧异地看着面前目光笃定的男孩子,忽然想到乱菊多年前和她说的关于雏森桃和冬狮郎的事。
然后她微微笑了一下,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那些冷冽的气息仿佛只是一种错觉,女孩的眉眼淡然。
“我很期待,小白君……但是还是说一句吧——再见了,小白君,希望还能再次看到你。”
“……可恶……!要叫我日番谷队长啊!”
“哎哎哎……”十夜勉为其难地摆了摆手,然后说,“永远都长不高的日番谷队长吗~?”
“……朽木十夜!!!”
第二天早上,几乎所有十番队的队员都本走相告,他们从来都不喝牛奶的日番谷队长,居然被乱菊捏着鼻子灌下了一大桶。
好吧,只能说,这个世界是无奇不有的。
然而尸魂界的平静的一天,又会这样过去。
时间永远在走,对于生命极尽无限的死神们来说,的确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除了那些一直珍视的,重要的人。
还有那些一直只存活在记忆里的,值得缅怀的人。
日番谷看着屋外刺眼的阳光,想到十夜昨天晚上算不上正常的表现,眉心跳了跳,屋子外面忽然传进来一阵喧嚣,他皱着眉头去开门,结果看到夜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