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蒋百里见状瞳孔一缩,口中低喝一声,手腕一翻,一面黄澄澄的圆盘法器挡在身前,飞向血团迎去。“轰!”一声闷响,血团被圆盘法器一击而溃,化为漫天血雾把蒋百里裹在其中,血雾边缘飞快凝实成一层薄薄的红色光罩,远远看去,蒋百里身遭犹如裹上了一层硕大透明的血红色蚕茧。蒋百里见状法诀一催,圆盘法器飞快涨大,边缘散出森然寒芒,急旋转着向光罩切割而去。“嗤嗤…”血罩边缘处出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在看似锋利无比的切割下,整个血罩却韧性极强、一副毫无损的样子。见此情形,蒋百里脸色更加阴沉,一张口,喷出一件土黄色小锤,小锤表面符文密布、灵气盎然,情势危急,蒋百里毫不犹豫地祭出了自己的这件本命法宝“破天锤”,小锤虚影一晃,接着狠狠敲击在血罩边缘。“砰!”在小锤敲击下,整个血罩剧烈晃动起来,仿佛受到震动一般,从血罩顶端开始滴落一团团血色水滴,血滴看上去浓稠异常,一开始三三两两,但转瞬间便密集起来,从外面望去,血罩内赫然开始下起“血雨”,由于空间狭小,蒋百里不及防下,几滴血滴落到其肩头。
“啊!”看似貌不起眼的血滴方一接触蒋百里衣衫,其眉头一拧,竟好似锋刃割体一般负痛大叫起来,扭头看去,其肩头处已是殷红一片,在血滴扩散下,其血肉竟如遭受腐蚀,隐隐露出了肩胛处的白骨。蒋百里见此大吃一惊,顾不得驱使小锤,赶忙将那件圆盘法器撑在头顶,全力抵挡不断下落的密集血滴。“卟卟…”血滴落在圆盘上,激起一连串闷响,一层土黄色雾气在圆盘表面飞快弥漫开来,在血滴腐蚀下,整个盘面上变得坑坑洼洼,但总算勉强将血滴遮挡了下来。蒋百里暗暗呼出一口气,一催元气,正欲使出其他手段,但紧接着脸色一白,此刻他才现,在这血罩之内,自己好像完全断绝了与外界的元气沟通。看来不打破这个诡异的血罩,自己在里面只能坐以待毙了。想到这里,蒋百里一拍腰间其中一个灵兽袋,“呼!”一阵狂风中,一只血色巨虎飞跃而出,此虎体型比当日蒋铿驱使的嗜血虎还要大上几分,目睹此虎现身,蒋百里目露一丝不舍之色,但接着脸上狞色一闪,挥手向巨虎打出一道法诀。“吼!”巨虎身形如遭雷击般一颤,庞大的躯体内激射出一只血红色巨虎幻影,一下扑射到蒋百里身上,其面色顿然变成一片赤红之色,“啊…”伴着一阵类似兽吼的痛楚叫声,蒋百里的整个身躯飞快涨大开来,身上衣衫尽数撑裂,转眼间化为一个高逾两丈、肩宽体阔的巨人,其双目血红,粗大异常的臂膊上兽毛密布,身上气息比变身之前赫然增加了小半,兽化巨人身形一晃,抡起沙包大小的拳头狠狠向着血罩边缘处接连狂砸而去。
“兽灵附体?有些意思!”披男子略显诧异地望着血罩内半人半兽的蒋百里,嘴里喃喃说道。“咔嚓!”在半兽巨人两只拳头疯狂抡砸中,血罩终于出一声脆响,像蛋壳般碎裂开来。“吼!”半兽巨人出一声长吼,粗壮的双腿微微一曲,如离弦之箭般劲射向血色池塘中心处的披男子。披男子望着半空中巨人身形,嘴角轻扬,目中闪过一丝讥讽之色,其左手大拇指一动,上面一枚类似玉扳指的物件出一道炫目血光,血光冲天而起,转眼间化为一道血色光晕,似缓实急地一下扫中飞射到半空的巨人身上。在血色光晕及身的瞬间,巨人目中顿时神光一散、躯体猛颤,身躯径直向断线风筝般一头栽向血色湖面。“噗通!”一声闷响,巨人身躯如巨石般没入血池之内,暗红色的池水仿佛粘稠至极,一下将巨人身形淹没大半,其庞大的身躯飞快融化开来,转眼间便彻底融化进湖水之中。此刻池面之上,除了偶尔翻腾上来的几颗气泡出的“啵啵”声,便再无任何动静。
“这没有血炼过的圣器便有如此威力,不错,不错!”披男子低头端详着左手大拇指上的一枚血色扳指,目中全是满意之色。“好了,我要休息一下,你且退下,抓紧时间办事去罢!”披男子双目一眯,向秦朗淡淡说道,秦朗连忙应诺一声,转身离开血色湖泊,沿着来路折返而去。约莫一炷香时间过后,伏龙湖心处的水面“哗啦”一响,李三响完全虚化开来的身影缓缓浮出水面,其盯住秦朗方才离去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接着身形一起,流星般向自己的洞府方向飞去。
翌日卯时一刻,灵兽山巨大的山门下,四道身影悄然站立在春日的料峭寒风中。当先一人体型健硕、皓白眉,眉头微蹙,却正是秦暮霁。其身后跟随着秦朗、欧阳阁主和李三响三人。
“烦请通禀一声,就说千机堂秦暮霁有要事相见蒋宗主!”面对一名快步迎上来的灵兽山中年执事,秦暮霁沉声说道,中年执事眼见千机堂四人和秦暮霁一脸阴沉之色,不敢怠慢,急忙提身飞向山腰大殿方向奔去。
一刻钟后,灵兽山降灵峰宗门大殿。
相较千机堂的大殿,这灵兽山的宗门大殿更显宏伟雄奇,在初升朝阳映照下,此大殿内却空无一人,只在一处偏殿内堂隐约传来话语声。
“万年兄,这位便是贵宗司马大长老吧?今日能一睹真容,果然是修为深厚、江南翘楚!看来距离步入聚魂后期只剩一步之遥啦!”秦暮霁脸色肃然,微微抱拳向居中端坐的两人恭声说道。这处偏殿内堂空间不大,秦暮霁带领秦朗等三人坐在东客座,面南背北的主位上则端坐着两名老者,一名座椅稍偏,身形枯瘦,正是灵兽山宗主蒋万年,另一人则居中端坐,左半边脸颊油光红润,右半边脸颊则是仿佛被火烧过一般,上面的血肉凝结成一团红褐色,右眼的位置模糊一片,只露出一线窄窄的缝隙,配上如枯草般的一头灰白乱,显得格外凶厉狰狞。李三响抬向居中端坐的毁容老者望去,其身上的元气波动比之秦暮霁强大许多,竟隐隐给其一种极其危险的压迫之感,李三响心底不由暗自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