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有梨的臉都皺成了一團:「沒想,沒想到有這麼大的不同。」
此時此刻不只莊有梨,蘭猗殿前角角落落都生出了類似的聲音。
「這是什麼酒啊?怎麼這麼辣?!」
「……我看它清澈透亮,還當是水呢。」
「這酒餘味好生醇厚——」
不同於年紀尚輕的莊有梨,宴席上那些貪杯之人,沒兩口就嘗出了它的奇妙滋味來。
興奮的低呼聲傳遍了蘭猗殿前的空地,歲稔會瞬間熱鬧無比。
嘗出這酒滋味的人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再取。
誰料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溪流上漂浮著的,已換成了常見的春酒。
一時間,眾人紛紛哀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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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過半之時,江玉珣被喚至溪前。
應長川手持金盞,笑著看向周圍朝臣:「此酒乃江大人所釀,諸愛卿尋孤賜酒,恐怕是尋錯地方了。」
緊接著,眾人皆齊刷刷地向江玉珣看來。
重點終於來了!
應長川對「歲稔會」壓根沒什麼興,前幾年的歲稔會,他要不然是在外打仗,要不然就只來露個面。
今年歲稔會延期多日也不取消,完全是因為天子打算藉此機會推出烈酒。
——這種好東西,自然不能只賣給折柔。
酒酣耳熱之下,喝上頭了的御史大夫,第一個湊上前問:「不知江大人這酒賣多少錢?」
「江大人有如此好物,可不能藏私啊!」
「是啊,」就連莊岳也跟著湊了上來,他捧著還剩半杯的酒盞,朝江玉珣半開玩笑道,「這麼好的東西怎能不與同僚分享?為何不多拿一壇過來。」
不等江玉珣開口,應長川緩緩道:「烈酒釀造不易,江大人今日也只有這一壇酒。」
江玉珣:……!
應長川可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這幾日玄印監按照自己的囑託,以各種糧食發酵酒為原料,一個個試著蒸了過去。
如今駐地里全都是蒸餾好的烈酒,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群臣紛紛附和。
「原來如此……」
「那這酒的價值定當高昂!」
「一壺酒多少銀錢?」
江玉珣下意識朝應長川看去,他既然睜著眼睛說瞎話,那勢必是要抬價了。
溪水上的粼粼波光,晃亮了應長川的眼瞳。
不止江玉珣,席上眾人皆將視線落了過來。
大周貴族將飲酒視作風雅之事。
在許多百姓連飯都吃不飽的當下,糧食釀成的酒更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一定程度象徵了身份與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