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没数。
“这次祁鹤肯定会来,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婚礼!我家阿猫阿狗喜结良缘我还给它们做蛋糕,一条街都拉横幅呢,祁家那破穷酸样儿。”
温岁忍不住被逗笑:“你还真拉横幅啊。”
“我作证,确实。”裴凌序打方向盘左拐,正经道:“她毛笔字写得稀烂,横幅的字还是我帮她写的,跟游行似的挂了一天,十里八乡都丢人。”
褚遥转过身郑重地拍温岁的肩,信誓旦旦:“不过岁岁,你以后办的婚礼绝对会是世纪婚礼,狠狠甩祁家几条街的那种,哇那几百万的婚纱啊头纱啊钻戒啊首饰的,你都会有的。”
“我不结婚啦。”温岁开玩笑地说。
抵达目的地,迎接她们的是郁家小妹,问要不要去化妆间看看新娘。
“男士不许进。”那小丫头片子有模有样地端腔,“我姐姐就让温岁姐姐和褚遥姐姐进去。”
温岁也有一年多没见郁薇了,进去的第一眼着实被她惊艳到。
都说结婚是女孩子最漂亮的时候,此话不假。
但如果可以引申,女孩子无论何时都是自己世界里的最美丽的繁星。
“恭喜你。”温岁笑着祝福。
准备入宴,仪式也即将开始,遵照传统的流程进行,交换完戒指,新郎新娘会一桌桌地敬酒。
会厅的灯光做着最后的调试,整体偏暗,温岁和褚遥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几大桌基本都坐满了宾客,热热闹闹的。
褚遥肚子快饿死了,她们作为亲友位置应该在靠前面的,于是一桌一桌地摸过去。
“在那儿在那儿!”她喊。
二号桌人都坐齐了,只留下三个位置,温岁看过去那些人基本都面生,于是拣了个靠边的位子坐,右边是褚遥,左边……
是还没来还是就没人?
她也不去想,夹了几筷子菜,等到灯光熄灭,背景音乐奏起。
正中央的走台飘落下羽毛和花瓣,任谁来都要说一句唯美,褚遥一脸的被震撼,嘴巴叭叭地碎碎念不停。
温岁看见走台的尽头出现一个洁白无瑕的身影,手捧鲜花,全场的灯光只照耀在她一人身上。
另一边的尽头是身穿西装的她钦定的后半生。
所有人都注视着她,郁薇走过满席宾客的祝福,朝着盛满爱意的目光坚定地迈步。
她的笑,明媚,幸福,光追随着她奔赴。
似乎台面旁装饰的假玫瑰都在这一刻宏大地盛放,温岁深吸了一口气,她不再看,揉了揉眼睛。
见证别人的幸福,是一件会流泪的事情。
高兴、欣慰、或是遗憾,人的情感很复杂很伟大,复杂到看不清,伟大到可以感同身受。
温岁衷心地祝福也衷心地遗憾。
她调整好心情再次睁眼,左侧的椅子忽地拉开,她疑惑地抬头,恰时一束光打过来。
他微微弯腰,在黑暗里背着光,那一刹那曳地的婚纱巧妙在他身后。
那一秒,温岁有些恍惚。
光亮离去,温岁眼底的光也消失,祁鹤仍旧维持着拉开椅子的动作,意外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