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为了提神,后来成了习惯。
对她来说,咖啡只有好喝和难喝的区别。
这杯是好喝的。
就是有点儿贵,将近五十一杯。
向悠放下咖啡杯抬头,感觉唇上黏上了奶泡。
她正准备舔干净,耳边忽然传来了风铃声。
很不幸,她在这时候分心了。
她闻声望向门口,有个男人走进来。
用“男人”来指代显得太陌生,因为这个人她认识。
所以准确来说,孟鸥走了进来。
孟鸥?
“叮”。
今晨的手机提示音在她脑中重播。
分手的一千天。
也是他们重逢的第一天。!
童年时的朋友总是一阵一个样,常常一个暑假没见,回归校园时就变得判若两人。
而成年后,这种变化被逐渐拉长时间。
大一和大四是两个样,研一和研三是两个样,刚进社会和被社会毒打一段时间后又是两个样。
向悠和孟鸥刚分手时,对方处于刚进社会的阶段。
而现在,他被社会毒打了一段时间,但意外的变化不大。
很干净的一张脸,没蓄胡子,露出光洁的额头。
眉压眼,深眼窝,让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总是有几分桀骜。被社会的大棒敲打了一阵,没想到还没敲下他的气焰。
但是同样的,这双眼专注地盯人时,让向悠总想起童年时爱坐的封闭式滑滑梯。
“咕噜噜”,打着旋儿就掉进了他的眼睛里。
花了以年为单位的时间才爬上来。
正值秋天,孟鸥穿了件黑色的长风衣,没扣扣子,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衫。
裤子和鞋子也是黑色,再加上一米八五的个头,站得笔管条直,他像是一根黑色的棍儿,杵在了咖啡馆里。
孟鸥不太擅长打扮,好在他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
简单穿穿,总比精心打扮成个奇葩要好。
向悠见过他的衣柜,一溜的黑白灰,按色彩深浅摆着,倒是看着挺治愈强迫症的。
他知道穿搭不应超过三个颜色,但好像不太知道,浑身一个颜色也有点奇怪。
所以他常常穿一身黑。
向悠有时候会笑他,说他穿得像个黑丨社会。
往往这时,孟鸥就会盯着她看几秒,给出个一针见血的反击。
说她穿得像个“回忆幼儿园生活的高考落榜生”,像个“被客户为难后在下班时间前去复仇的喋血社畜”,像个“一年四季都在过植树节的环保大使”。
按照她不同的穿搭,每次给出不一样的评价。
孟鸥嘴很毒,向悠常常说不过他。
但是向悠喜欢和他斗嘴,喜欢在怎么都说不过他后开始耍赖。
反正她嘴一瘪就能盈出满眶的泪,惹得孟鸥手足无措,抱着她道:“你是‘喋血社畜’,我就是帮你殿后并且顶罪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