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靠在真皮沙发上,气派辉煌却安静寂寥的客厅里,响起叹气声:
“小兔崽子长大了,有对象了也不知会我一声,脾气倒还是和以前一样臭,也不知道哪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
段叔:不愧是亲爷爷。
俩姊妹吃完晚饭,一起写作业。
自从国庆一过,天气凉爽了些。
路桑在桌角养了一盆铃兰花,窗户敞开,夜风送来阵阵清甜的香味。
“好香啊。”顾浅月闭眼享受般嗅了会儿,路桑的数学卷子都翻面了,她还一个字没动。
第一道选择题就难出了天际,顾浅月抓了把头,瞥了眼路桑:“桑桑,你的‘小皇冠’呢?”
‘小皇冠’就是那只特别精美的中性笔,是舅舅上次去澳门出差,给姊妹俩带的礼物。
路桑抿抿唇,在本子上写字:我借给沈辞了。
……
翌日清晨,路桑和顾浅月去学校,早餐是在路上买的。
空气中是热气腾腾的包子味,混合着清晨露珠打湿树叶和泥土的清香。
校门口人来人往。
路桑小口小口吃着饭团,顾浅月忽然拽了下她胳膊,让她往前看。
校门口停了一辆锃亮的迈巴赫,路人频频回头。
北城一中是公私合办,富家子弟很多,家里有豪车的不在少数,迈巴赫没什么可稀奇的。
偏偏这辆车的牌子开头是“京a0”,彰显了财力和地位的不同凡响,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车旁站了个身高腿长的少年。
他单手抄兜,另一手搭在车顶,上身是黑色的薄外套,拉链敞开,露出里面的白t,衣角被风吹起,下颌冷白清晰,周身是少年独有的朝气蓬勃的气息。
而左耳那枚细碎的耳钉又显得标新立异,平添几分野,张扬且不驯。
“老头儿,我怎么感觉这支笔重了些。”
少年嘴里嚼着口香糖,手掂了下东西。
眉宇耷拉着,像没睡醒,有些颓,又拽又痞的样子。
“兔崽子,你爷爷我特意托人连夜加工,从澳门空运过来的!”
后座里,沈老太爷握着手杖,大着嗓门朝窗外谆谆教训,“怎么着也是送给孙媳妇的东西,咱们不能太寒碜。”
“……”
沈辞想到小姑娘羞怯腼腆的模样,嗤了声,八字还没一撇呢,还孙媳妇儿。
他余光瞥到不远处站着的人,眼眸熠亮,随后对车里的人说:“谢了段叔,老头儿,快回去吧,少喝点酒。”
“这才刚见面就赶我走,没良心的。”沈老太爷不悦地摆摆手,嘟囔,“走了,走了,免得我看了糟心。”
迈巴赫匀速消失在街角。
路桑把最后一口饭团塞进嘴里,咬着吸管慢慢喝牛奶,俩人慢悠悠往校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