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咬着唇,看着车子里面穿着黑色衬衣,衣冠楚楚的俊美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阵怒火蹭蹭的飙上来。
昨天晚上的事情,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就算他带自己来应酬,教着自己一些商场上的处事手腕,可是明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却一点都没有拦着的意思,任由自己喝醉了,最后还出了那样的事情。最后不但没有帮自己的忙,反而是让自己在浴缸里,和冷水睡了一晚上,结果当着记者的面,又把自己送给了乔景莲……
是,他把自己送给了乔景莲!
最后那几个字闪过自己的脑海,子衿心头涌上一阵前所未有的委屈,仿佛之前所有的不甘都压在心底深处,而此刻,却全然爆-发出来。
他是在耍她!
上车?
她真想冲他飙一句脏话。
不过良好的教养,并不会让她在大马路上随口骂人。子衿忍着脚底的疼痛,倔强地转身,朝着反方向走。
顾彦深一看那抹娇小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走了,浓眉一蹙,环顾了一圈四周,推开车门下车,大步追上去。
子衿的腿原本就不如他的长,加上她现在赤脚,更是不如顾彦深走得快,不过眨眼的功夫,顾彦深就已经追上了她。
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顾彦深贴近她,“闹什么脾气?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赶紧和我上车,我带你去酒……”
“你给我放手!”
顾彦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子衿大力地推开,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力气,一时没有防备,竟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堪堪倒退了两步。
“顾总,麻烦你离我远点!”
子衿阴阳怪气地冷哼了一声,抬脚又想走,身体却是陡然袭上一阵晕眩感,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晃了晃,顾彦深已经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放手,你放开我!别碰我!我叫你别碰我!”
身体虚弱的不行,偏偏还要咬着牙冲自己低吼,这满身的臭脾气,是谁给她的?
顾彦深蹙眉,什么话都没有说,一弯腰就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子衿惊呼了一声,自然是要挣扎,双手还一个劲地往他的胸口推攘着,顾彦深走了两步,正好被她的指甲划到了脸上,一阵刺痛,他眯起眼眸,已经察觉到的脸是被她给破相了。
子衿也没想到,自己挣扎的时候,竟然不小心划破了他的脸。
其实她的指甲并不长,也没有花哨的涂指甲油,但是小拇指上的确是留着一小节,刚刚的动作大概是太激烈了,所以不小心就划破了他的皮肤,此刻已经有血丝渗透出来。
子衿虽是生他的气,但是也不是真的蛮不讲理,弄伤他,多少是有些过意不去,加上还是顾彦深这张能够让无数女人为止尖叫的俊容。
她挣扎的动作一僵,下意识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眼神也是有些心虚地乱飘。
顾彦深见她老实了,二话不说就将她丢进了车子里,为了防止她会逃跑,又快速帮她系好了安全带,锁上了车门,这才绕过车子上了驾驶位。
一上车,他扳过后视镜,一看,右边脸颊上竟然有一条细长的抓痕,上面还渗着血丝,他拇指轻轻一拂,看了一眼子衿,“你是对我有深仇大恨么?要这么毁我的容?”
子衿被他的话呛了一下,反应过来,不甘示弱地反驳,“你不来招惹我,我就不会抓破你的脸!”
言下之意,谁叫你自己要靠近我的?我早就叫你滚蛋了,你现在被我抓破脸了?你该!
顾彦深怒极了反倒是冷笑起来,从一旁抽了一张纸巾往自己的脸上擦了擦,捏住,“我招惹你?申子衿,你好好想想,我们是谁先招惹的谁?”
“………”他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她先招惹他了?
“想不起来了?”他将捏成一团的纸巾放在了一旁,“那我来给你提醒一下,在英国的时候,是你自己先招惹的我。”
“你、你胡说!”
一说起英国的事,子衿几乎是习惯性的涨红了脸,低吼着反驳,“……顾彦深,我不许你再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你闭嘴!”
“你不许?”顾彦深挑高眉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不是一直都叫我顾总么?现在怎么又会叫我的名字了?还不许我说?你说说看,你凭什么不许?你是我的什么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肆意地逼近了她几分,原本就俊逸的脸庞倏然靠近,子衿下意识地就往后退,只是如此狭小的车厢里,她根本就没有地方躲。瞳仁深处,满满的都是顾彦深这张脸,还有他脸上多出来的一道抓痕。
丝毫不会显得有多狰狞,也许长的太过耀眼的男人,哪怕是脸上破了相,却还是有着让人心跳加速的魅力。
她别开脸去,屏息,“……你,别靠过来了。”
“和我闹什么脾气呢?”
顾彦深伸手,轻轻地捏住了她的下颌,不允许她躲避自己的视线,“看着我,告诉我,闹什么呢?嗯?把你心里的不痛快都说出来,来,我听着。”
他的声音很低沉,寂静的车厢内,那种浑厚的嗓音,就像是带着一种能够渗透人心的魔力一样,重重地落在了子衿的心尖上,她觉得自己一定是魔障了,不然为什么她会觉得刚刚他的话——好像是有着一种神奇的催眠术,让她压抑在心底的那些委屈和不甘,统统涌上来,让她的鼻子开始泛酸,眼眶开始泛红,整个身体都开始瑟瑟发抖。
“怎么不说话?申子衿,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
“……你、放手。”她想要转身,她的脆弱,从来都不想让任何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