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房门外,虞池看着熟悉的地方抬起的手想要敲门却怎么也无法落下,赵龙见此便伸出右手将他的手放了下去,说了句我来吧之后,自己则敲响了房门。
屋内坐在沙上看电视的人听见房门处传来的敲门声,拿上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关掉电视,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走至房门处他打开门,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人说道:“你们来了”
虞池点了点头,赵龙回答:“是的,爸爸”
“两人别在外面站着了,外面那么冷,赶快到屋里。”赵龙的爸爸说完后便侧开身让两人进屋。
赵龙和虞池两人也没有在门外停留,径直进了屋,站在门口的人在看见两人进屋后,转过身将房门关上朝着屋内坐在沙上的两人走去。
赵龙的爸爸名叫赵风,今年已经五十六岁,大约一米七六,身体微胖,因着年纪的增长,身体代谢逐渐变慢,肚子上已经有明显的肚腩,头两鬓的黑也完全被白填满,头顶中间大部分还是黑。
赵风走至旁边的单独沙上坐下,他转头看着并排坐在沙上的两人,两人的年纪相仿,但外貌上却明显的有很大的不同。
在儿子还是学生时他就经常听儿子说起过他有一位要好的同学,怎样怎样好,外貌年轻帅气,儒雅阳光,比自己高半个头,也很乐于帮助人,大学的时候也经常帮助他。今年儿子二十八,还能够从儿子的脸上看出朝气活力,双眼中能够折射出光的影子,可看他旁边坐着的这位同学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活力,满脸的疲态,甚至还能看见隐匿在黑中的少许白,双眼也如一潭死水,透不进任何光。
赵龙看着呆的爸爸,出声打断道:“嘿,爸爸,你在什么呆呢?”
被叫的人也回了神,回神后回答:“没什么,这位就是你之前常常跟我说的同学吧,也是这座房子的原主人。”
他的言语中带着询问,也带着直白,直面主题。
主角中心的人此刻再也无法维持原本的沉着,他想要知道那天的一切,“赵叔叔,你能够给我讲讲那天生的一切吗?你所看见的还恳求你都告诉我,可以吗?”
“可以”赵风回答完后便将那天所见到的一切都如实的讲了出来。
“那天大约是六七点的样子,具体的时间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那时天已经黑了,那时我正在吃晚饭,听到外面有敲门声,我还以为是儿子回来了,便走过去开门,可开门后却只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那个女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一头短,大概一米六左右,脸颊上有少许的肉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偏瘦,背上还背着一个布背包,布背包鼓鼓的看着就像是装满了东西,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大约三岁左右,扎着两个小辫,小脸肉嘟嘟的,眼睛也是滴溜溜的像葡萄般黑,圆,眼睛非常的灵动,模样很是可爱,她很爱笑,在她和她妈妈离开之时,她还对我挥手示意再见,还对我笑了,说起来我现在都还记得当时那个小女孩笑的模样。”
赵风说完后盯着对面的虞池,他想看看对面人的反应,可看了几秒之后像是捕捉到什么重要信息,亦或者是刚刚忘记说的,连忙补充着,“那个小女孩和那个年轻的女子很像,今天见到你,我现那个小女孩的眼睛和鼻子倒是和你的非常像,肤色也和你一样,都非常的白。”
“是吗?那后来呢?”虞池带着哽咽的声音问着。
赵风听见眼前之人隐忍的伤心,可对于安慰来说此刻她更想要的是当时生的一切,便继续回想着当天生的一切:“我那时还不知道她就是你的老婆,我只当是敲错房门的人,当时只说了这房子自己住,并未透露你和我儿子认识,那个女子在得知后便伤心的带着孩子离开了,后来我透过窗户看见楼下围着一群人,我便下楼去查看了情况,看见那个女子抱着孩子蹲在地上大哭,那个小女孩还非常乖巧的用手拍她的背,也用手去擦那个女子脸上的眼泪。后来我实在担心便给儿子打了电话,等我打完电话再回到原地时现两人都不在了。”
赵风说完整个人像是解脱般,也更像是这几天压在心中的重石终于落了地,但更多的是后悔那天为何会带着戒备心,带着隐瞒没有将全部的事情原委的说清,当时说清了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
听到这虞池什么都知道了,他也清楚赵叔说的这个人便是他的老婆,可他还是慌慌张张的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递向赵叔颤声的问着:“赵叔,请问那天来的那个女子是照片上这个人吗?”
“没错,就是她。”赵风看到照片上的人肯定的回答,没有任何一分犹疑。
虞池在听到这个答案后整个人没有任何的欣喜,反而是陷入深渊般的绝望,他挺直的背在此刻弯了下去,他再也没有办法故作坚强,支持他的所有信念在此刻分崩瓦解,他的头贴着他的膝盖,双手握着自己的双耳,将外界的声音完全的隔离在外,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放声哭泣。
坐在旁边的赵龙和对面的赵风两人都没有上去劝慰,亲人失去团聚的机会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是无法承受的,何况还是失去两次,他现在需要一个泄的宣泄口,把心里的这份苦哭诉出来。两人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默默的陪在一旁,等他哭够了,哭累了,再陪着他去找人,多帮忙想想找人的办法,希望三个臭皮匠应该能抵个诸葛亮吧。
虞池的眼泪一滴接一滴的不断往外涌,哭声也像是调动到最大音量的收音机般刺痛的人的耳膜一阵阵疼痛,哭声中不仅带着痛,也带着悔恨,此刻肠子都快悔青,当初为何不在这待着啊,两次失去的幸福都是自己的一念选择造成,在一声接一声的哭声中他也在不断的重复着对不起,我错了的字样,来回不间断的重复着,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不会觉得重复累赘,说得累,他只凭着自己的内心说出来,也只道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能够让在天上的神明看见,望能格外为他开启一扇门,让他找到老婆和孩子,一家人能够团聚。
世界上所有已成既定事实的事情没有任何后悔扭转时空,改变的可能,也没有后悔药,所以在做出每一个决定之前都需要格外的谨慎,慎重考虑之后再做决定,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决定买单。
他现在就是需要那个买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