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办”季儒在说这句话时双手紧紧的掩盖住自己的脸,不让自己的小看到自己现在无助的难堪,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哭的狼狈样,可是抽咽声还是出卖了他。
“不要放弃,你现在是那两个孩子最后的依靠了,如果连你都放弃了,那两个孩子就再也没有能够获得幸福的机会,惜丫头那个孩子也没有办法带着孩子逃离这里。”说到这里时他用右手拍了拍还在沙上掩面哭泣的小,拍了几下之后便继续给予加油鼓励:“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做她们的依靠,事情总会有转机的那天,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总会有机会的。”靳得意说完后递给了他一块手帕。
季儒接过手帕擦了眼角未干的眼泪还有脸上的水泽,轻轻道了一声谢,“我记住了,我会做好决断,也会渐渐的开导她,希望能够让她走出这个执念。”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让她走出执念,那他只能再一次的背离她的意愿。
话到此靳得意便没有再往下多说任何一个字,他轻挪几步至沙边靠着季儒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两人就这样不出一言静静的坐在沙上,从儿时就培养出的默契让两人即使没有说一句话也未感到有任何一丝的尴尬。
靳得意知道他的小现在需要的只是需要静静,他需要一个人冷静的理清思绪,整理好这一切。
看似沉默其实是最好的陪伴,也是最好的开导方式。
两人一直这样坐了大概一个小时后季儒才开口跟他要了一个打火机和一个装废料的火盆。
靳得意没有多问什么,按照他的要求将打火机和火盆找来放在了他的脚边,季儒伸手接过打火机,随后打燃了打火机将手中的文件放至刚刚燃起的火苗处,干透的十几页纸在与火苗接触的那短暂的两三秒时间里立刻被点燃。
季儒没有立刻将这十几页被点燃的纸丢进火盆里,而是双目注视的看着手中的文件燃烧,纸张上记录的密密麻麻的信息随着火苗的燃烧渐渐的消失在空气中,待燃烧尾端处时季儒才将其放进火盆里,双眼依旧直视着火盆里正在燃烧的文件,在这期间季儒都未曾眨过一眼。
季儒就这样一言不的看着记录曾经过往一切的历史过往在火苗的加持下化为灰烬,彻底的消失于这个世间。
这些对于老婆是深埋内心几十年痛苦的根源就让它在自己的眼前都消失吧。
靳得意很意外他会有这样的做法,辛辛苦苦等到的真相他就这样让它烟消云散了,那当初的疑心,恳求又是为何呢?思及此他也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疑问,“如今你好不容易拿到了这份重要的资料,你完全可以拿着这些文件去跟她对峙,这些也许是能够撬动你老婆内心真实的想法了,你难道不想知道她为何会那样对待惜丫头那个孩子,也为何那样对待那个年轻人。”
季儒答:“这些我知道就好了,不用再拿这些再去刺伤她的心,这些对于她来讲应该是此生最痛的伤,整个家族在一夜之间覆灭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够接受得了的,我不想再去揭开她的伤疤,她这样的做法无非也就是为了能够从孩子身上看到哥哥的影子,多看看哥哥,哥哥所遭受的她不希望孩子再遭受,她没能护好她的哥哥,那这次她一定要护好她,只有将她牢牢的栓在她的身边她才能护好,她被这一执念禁锢了太久,让她走入了一个误区,我会用我一生去开导她,让她能够忘却过去的伤痛,走出曾经的阴霾,如果不行那我便让孩子逃离。”
这份文件绝对不能带回去,要是无意中被惜丫头那个孩子看到了,指不定还会出现什么变故。
靳得意听到他这样说也无法再多说什么,这些都是他的选择,他有多爱他的妻子他知道,他不想伤害他的妻子他也知道,他想用他的方式来试着改变两个女人的命运,希望老天能够看到他的努力,最后也给这两个苦命的女人送来幸运,格外的给予怜悯。
“希望你能够顺利,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跟我讲”靳得意同他讲着。
季儒在轻轻的回完一声“好”后便又继续啰嗦着,“今天谢谢你当了我这么久的垃圾桶,耐心的听我倒了这么多的垃圾,也很感谢你花这么久的时间帮我查到这些资料。”
“一辈子的兄弟了还跟我这么客气”靳得意用自己的右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季儒的肩膀。
季儒被他这一拍轻轻的咧开了他的嘴角,两人又在说了一会话后季儒便跟他道别离开了。
季儒在回家的路上走得很慢,脑子里都还闪现着刚刚看文件时映在脑子里的字,原来那张照片是她的哥哥,也是她唯一的哥哥,她的哥哥当时死的那样惨和年轻。
站在老婆的角度上看他完全可以体会到在一夜之间失去所有至亲的滋味,甚至带着一起逃离出来的亲人最终也分离的痛苦,现在不想让孩子离身边太远怕孩子受伤他也完全可以理解,可是只陷在自己的固执中对于孩子来讲就真的好吗?
对孩子已经造成伤害的这种偏执保护就不能称之为保护。
她现在只对惜丫头那个孩子如此,对其他的孩子却是异常的包容,她到底是想要保护孩子不被伤害,还是想要把这个孩子拴在身边,透过这个孩子去看自己曾经的哥哥呢?
如果是前者他能接受,可如果是后者他将是无法接受的,为了自己的思念,完全的将孩子置身于痛苦之中。
他的脑子里不断的在做不同的假设猜想,他的脑子里突然闪现了一种鬼神论:每个逝去的人灵魂都会随着时间往复,还有内心的执念和牵挂而不愿转世,亦或者以原来的面容投降于所牵挂之人家中,换成另外一种方式来陪伴自己所牵挂之人,只不过他们没有上一世的记忆,再次降生于世间之后完全以一个全新的个体存在于世间。
对于存留下的人在看到新生命的诞生像之前逝去的人面孔时,难免不会勾起对已经过往的亲人的怀念。一般诸如此种情况之下也极大的概率生出一种贪念:新生的人是逝去之人的再次转世。
如果真的是自己这样所瞎想的这种情况,那不论他这一生花费多少努力都将没有办法去解开老婆的心结,还有偏执。她将会一辈子偏执到底,这样女儿也将会痛苦一生,这对于孩子来讲也太过不公平,因她的偏执葬送自己幸福的一生。
女儿这一切的不幸不全是她过深的执念造成,也有自己的纵容,她所谓的保护其实对于女儿来说是窒息的伤害,自己的纵容也加深了对女儿的伤害,他和老婆两人都错了。
季儒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终于走到了家,到家后他撑着疲惫的身子看了老婆一眼,简单的一句我回来了便没有再继续说话,他现在还找不到更好的方式跟老婆说话,只是简单的交代要去看看女儿和外孙女后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习芯见他这样也便没有多问什么,由着他去了。
季儒走到女儿住处,看见女儿的房门还亮着灯,他走至女儿的大门前抬起右手敲了敲大门,门内的人在听到敲门声后来开了门,开门见是自己的父亲也有点意外,“爸爸,这么晚你怎么还没休息还过来我这。”
季儒答:“还不算很晚,我这会也没有困,想来看看你和外孙女,孩子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