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拿着笏板凑过来小声问他。
其实之前他很少上朝,一是他早上起的晚,二是他觉得朝堂之上勾心斗角的烦的他脑仁疼。
可最近几日不一样,南松旧伤复,南祁去安王府照顾南松去了。
他在辰王府里呆的无聊,也没有南祁一天三顿的逼他喝药。在听说这几日朝堂闹得沸沸扬扬的之后,专门起了个大早来上朝,就是为了看这场戏。
“岂止不嫌事大,形成这热闹的起因还是因为我呢。”
苏誉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冷淡,苏靖趁着没人注意,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厉害,还得是你。
吵吵囔囔了半天,设立监察使的事情终究还是定了下来。
不管世家如何反对,焕远帝和苏誉二人的态度一直很坚决,这件事寸步不让。
戏看完了,苏靖和苏誉同乘一辆马车打道回府。
“这次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小心点。”
世家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我既敢做,就不怕他们来。”
苏靖轻笑一声,把手中的笏板扔到苏誉的怀里。
“你自是不怕,你是太子,他们就是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动你。”
苏靖举起折扇,伸出手敲了敲苏誉抱着笏板的手。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但是没有笑出声。
“我是说,你身边的人,或者你在乎的事。”
苏誉看着折扇从他的手上移走,视线一直未动。他知道,他如何不知道。
但是他一想到老伯的遭遇,想到他查到的前任北城城主的罪证,想到生活在北城百姓所遭受的一切苦难。
他怎么安心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做一个缩头乌龟,做一个耳聋眼瞎的储君。
视陈国千万百姓于无物!
“那依大皇兄之见,本宫提出设立监察使一事,究竟是对还是错?”
“你心中既有答案,又何必来问我?”
苏誉紧盯着苏靖的目光一直未动,还保持着自上车以来就正襟危坐的姿势。
听见苏靖的回答,也只是目光下垂了一瞬。
是啊,他要是心中没有答案,又怎么会一直等到尘埃落定的这一刻才问出这句话呢。
马车停下,是安王府到了。
苏靖先行下车,下车之际他停留半刻,拍了拍苏誉的肩膀。
“大皇兄支持你的决定,你也很有身为储君的风范。说实话,我很钦佩你。若是我,还真不一定有你这份勇气。”
苏靖说完就下车进府,留下苏誉在车里静坐了半晌。
这是他第一次与世家大族正面硬刚,但是他不后悔。
若是做任何决定都畏畏缩缩的不敢前进,那他这个太子也没有当下去的必要了,还不如直接退位让贤的好。
安王府内,南祁和苏潇正守在南松的床边。
接连照顾半月,南祁还好,只是苏潇现在累的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殿下,你怎么来了?”
南祁站在屋内一直观察着南松的情况,但是却突然间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赶紧出门去看,果然是苏靖。
“你已经半月没有回府了,怎么?南松这次病的这么严重吗?”
南祁张嘴想要回答,可又看见了苏誉前来,且站在了苏靖旁边。他只好压下将要说出口的话,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