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贤妃一时没了话。
她这伎俩在焕远帝眼中的确不够看,如今就是苏誉一个毛头小子也反应了过来。
底下老谋深算的老臣听完方才的对话,心里也已经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剩下一群庸才在心里盘算着如何站队。
正在这时,一个年纪老迈的内侍走进帐内。
他躬身行礼,身后跟着的侍卫将手中钳制的小厮踢跪在地。
“启禀陛下,这小厮正是养护殿下所骑的那匹马的人。”
随后接过侍卫手中的托盘,上面是一堆野草。
他将托盘呈到焕远帝面前。
“这是什么?”
焕远帝虽是这样问,心下却已然明了。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总得做做样子。
“回陛下,这是那小厮用来喂马的草,上面被混了盐水。奴才去查探过,殿下的马所经之处都被放了这些混了盐水的草。”
“而且那处地方还长满了毛针草,那草甚是锋利,马匹并未被暗器所伤而受惊失控,只怕是这草的缘故。”
焕远帝烦躁的挥了挥手。
回完话的赵升得了令,端着托盘给在场的人一一过目。
“你这小厮,太子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太子?”
焕远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他靠着。
“陛下……陛下明鉴,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陷害太子殿下。那块地方是奴才经常遛马的地方,为图方便也会在那顺便给马喂食。真的是凑巧啊陛下,请陛下饶命!”
小厮这话说的不错,他的确是冤枉的。
他在马厩里喂马喂得好好的。突然陛下身边的大总管带着好几个侍卫来找到他,教他一会儿在陛下和一众大臣的面如何说话。
他心下无比紧张与害怕,直接就跪下求情。
说自己平日里是如何的老实。
家中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嗷嗷待哺的婴儿,没有招惹也不敢招惹和得罪别人啊。
赵升却只是告诉他,他不会有事的。
无论待会陛下对他说出什么处置都不用怕,他们会让他性命无虞。
“虽是无心,却是酿成了弥天大祸。朕的儿子如今还昏迷不醒,你着实该死,赵升,拖出去。”
赵升摆了摆手,随后押这小厮前来的两位侍卫又将小厮挟制了出去。
那小厮嘴里还一直大喊着陛下饶命。
薛贤妃在赵升将小厮和混着盐水的杂草带进来时,她就不再口口声声说是苏誉害的苏靖昏迷不醒了。
奇怪的是,罪魁祸找到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反应反而不像刚开始那么强烈了。
“好了,事情既已查明,众卿家都各自散了吧。”
过了半晌,一时之间营帐之中只剩了焕远帝和皇后,苏靖苏誉两兄弟和薛贤妃兰贵嫔。
兰贵嫔看明白了这场戏,心下几分思量,选择了离开。
也正好去看看自己那无辜被牵连的傻儿子,今日这事,只怕被吓着了。
薛贤妃见帐内只剩他们几人,几次想要开口,心有不甘。
焕远帝见她还要继续纠缠,心中本就在燃烧的怒火此刻烧的更旺盛。
他抬起袖子,一把将桌边的茶盏扫在地上,茶水泼了一地。
“你还不知分寸!”
苏靖素来体弱,亏的苏誉反映迅,那马蹄才没踩到苏靖的腿。
否则苏靖的腿就废了!
她这是连亲生儿子的安危都不顾了!
皇后无言,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反倒是薛贤妃,见焕远帝动怒,也并不露怯。
换句话说,她知道自己这拙劣的伎俩不够焕远帝看的。
她刚想要回嘴,躺在床上的苏靖就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