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诺听他说这话,脸腾得一下热了起来,连忙道:“不、不是。”
“那是为什么?”傅斯言又仔细想了想,“那天我确实是有紧急的工作需要处理,不是不想对你负责任。”
“不,不需要您负责任。”桑诺壮了壮胆子,“那天是有人要害我,是您救了我,也是我该感谢您。”
而且那天是她主动招惹的,怎么可能让傅先生对她负责。再说,以傅先生的外貌条件,其实也说不好是傅先生占了她的便宜还是她占了傅先生便宜。
傅斯言这下听明白了,桑诺这是打算和他撇清关系,他心中微冷,忍不住暗嘲自己,这些天实在是太自作多情了。
也是,她看起来不过刚刚成年,他今年已经三十了,大人家一轮,说不定对方还觉得自己是老牛吃嫩草呢。
他慢慢收回准备摸上少女头顶的手,看了眼她腕间的手链:“这条手链很衬你,留下吧,就当是我的赔罪。”
桑诺张张口想说什么,却也敏锐地察觉到傅斯言此时的心情很不好。她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被傅先生的情绪影响到了,心里也五味杂陈,酸酸涨涨的,让她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眼看着傅斯言就要离开,她胃里忽然泛起酸涩感,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听到声音的傅斯言顿住脚步,回过头,就看见桑诺捂住胃,满脸不适。
应该是刚刚淋雨受寒,胃肠感冒了吧。虽然刚被拒绝,傅斯言也做不到看着人难受撒手不管。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走过去,把人公主抱到卧室的大床上,又出去叫保姆准备热水来,最后瞥了一眼还守在二楼客厅想看热闹的冯书涵:“过来。”
冯书涵凑过去,一脸八卦:“怎么了傅哥,缺什么我这都有。”
“她不舒服。”
“啊,这……”冯书涵眼睛瞪大,这是他能听的吗?
眼看冯书涵朝什么不可描述的方向误会过去,傅斯言眼刀甩过去,“她好像胃肠感冒了。”
“哦哦。”冯书涵这才明白过来,他是医生,傅斯言肯定要找他,不过他今天什么都没带,也只能凭自己的经验给人看看了。
桑诺半躺在主卧的大床上,背后靠着一个大抱枕,胃里还是一阵阵的犯恶心,难受极了。她其实身体一直都还不错,之前也淋过雨,基本都是小感冒,喝点姜水,睡一觉就好了,还是第一次这么难受。
“其实我也看不出来什么。”冯书涵嘀咕道,“你最好还是明天带她去我那看看。”
明乐凑热闹跟了过来:“你不是学过中医嘛,给嫂子把个脉不就知道了嘛。”
冯书涵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我就是参加了一个培训班,一直学的是西医好吧,又不是喜脉,哪有那么好把出来。”
他虽然这么说,等到了桑诺面前,还是客客气气问了桑诺的情况,又给她把了个脉,手搭上去几秒,他的表情就凝固了,闭上眼摇了摇头,又把手再搭上去。
桑诺被他这架势搞得有点害怕,傅斯言和明乐心里也凝重起来,到底是什么情况,才会让冯书涵把脉之后一句话也不说。
冯书涵觉得自己这张破嘴可能是开过光了,但是这么大的事,他压根不敢就这么轻易说出来。
桑诺这脉,他怎么把怎么是喜脉啊。
桑诺又跑了
“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比较特殊,我还得再确认一下。”冯书涵先安抚了一下桑诺的情绪,这才示意傅斯言和他去外面说。
“到底怎么了?”傅斯言点了根烟,吸了一口,难不成真是桑诺得了什么绝症?
冯书涵面色古怪:“傅哥,这个事吧,不是我卖关子,但是我觉得还是需要仔细确认一下。”
“说。”傅斯言行事果断利落,最讨厌别人和他绕弯子。
“我觉得我可能真说中了,嫂子这好像、好像是喜脉。”
傅斯言夹着烟的手指猛然一颤,烟灰落在指尖,明明应该很烫,他却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
喜脉,意思是桑诺有了他的孩子?
明明是再明白不过的一句话,傅斯言却足足反应了几分钟。
他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又深深吸一口烟,才开口:“叫人去买验孕棒。”
下一秒,意识到孕妇应该闻不得烟味,他掐了刚刚点燃的烟,又道:“越快越好。”
不怪冯书涵轻易不敢下判断,他清心寡欲了三十年,从来没考虑过身边会有女人,更别提孩子。但是现在想到桑诺会生下他的孩子,他竟然完全没有人生计划被打乱的不快。
甚至,出乎意料的,有几分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期待。
验孕棒很快送来,冯书涵和明乐就不适合进去了,傅斯言自己拿着验孕棒,想着怎么说桑诺会更好接受些。
根据刚刚从桑诺那套来的话,她今年才十九岁,不过刚刚成年,现在腹中却已经有了新生命,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新生命。
虽然傅斯言已经尽量委婉地说了,桑诺还是难以接受。
她?怀孕?她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刚刚结束高考,对她来说,结婚生子都是十分遥远的事情。
可是现在……
傅斯言和她耐心说了使用方法,扶着她进了洗手间,桑诺还是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走路都像踩在棉花上。
那天回去之后和舅妈吵架,又忙着找工作搬出去,气急之下,她确实忘了吃避孕药,可是她和傅先生在一起只是一夜的功夫,怎么可能这么巧,不会这么巧的。
桑诺慌乱地想着,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按照方法一步步测试,验孕棒上最后出现再明显不过的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