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開口回絕,對方穿上拖鞋就朝他撲來,毫不見外的挽著他的胳膊。
他有些僵硬,除了肖雄外,他沒與別人有過肢體接觸,這令他感到很不自在,本能的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幹什麼?還害羞啊?都幹這行了,還害羞?」
……
他黑著臉,不想辯解。
「走吧,我叫荔枝,你呢?」
荔枝又挽起了他的胳膊,拉著他向樓梯走去。
「莫禹熙……」
「誰問你真名,你在夜總會叫什麼?」
他說還沒想好,荔枝告訴他,這裡的陪酒人員,基本都用食物起名,他不解,問為什麼。
「因為《好吃》啊,就比如荔枝這個名字,瞬間就會讓客人想到《汁水多》,還很甜,就代表我如荔枝一樣。」
大概是在監獄呆的思想脫節,他琢磨了片刻才明白過來,這也太澀情了……
「所以你叫什麼?」
「還沒想好……」
「乾脆你叫香蕉吧,畢竟你這裡肯定很長。」
荔枝說罷,笑著捏了他襠部一下,莫禹熙表情立刻變的難看。
「你幹什麼!」
荔枝收起笑臉,吃驚的道:「不是吧你,開個玩笑而已,這你都不能接受,還來幹這行,你拿什麼討好客人。」
「我可以唱歌,我唱歌還行。」
這是他認為自己說得過去的才藝,在監獄裡的聯歡會上,獄警和獄友都誇他天籟之音。
不料荔枝噗嗤一聲,有些諷刺的笑道:「別逗了,說是kTV,你真當他們來唱歌的?唉,罷了罷了,你是不是那種,本來家裡很有錢。然後家道中落,不得已踏入社會的富家公子?怎麼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跟你說了也是白說,等晚上上班你就知道了,這裡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他聞言沉思,果然有秘密麼?他要尋索線索,親手將乾哲也送進監獄!
商場裡,他一逛就是三四個小時。
這些年在監獄裡,除了電視上的教育片,以及固定播放的節目,他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發展的這麼快,琳琅滿目的商品看的他眼花繚亂,許多東西他都不知道幹什麼用的,像個大山里走出來的人,每樣東西都要拿起來看一看。
本打算三萬塊悠著點花,到時候接肖雄的時候剩多少再還給他,沒想到如今的物價那麼貴,只是買些生活用品就花了一千多,當他得知一部手機大幾千時,根本捨不得買。
自由的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就快到了晚六點,屋裡的同事吃飯的吃飯,化妝的化妝,他卻望著某個角落發呆,剛出獄就上班,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oo3。我真不賣身!
猛然間,他想到了他的名字,在他的名牌上寫下了油柑二字。
油柑,是一種小果子,入口苦澀,如同他的人生一樣,什麼時候報了仇,解開心結,或許他才能感受到別的滋味。
他跟隨同事去公共休息室等待,等待被媽媽桑安排陪酒,或是有客人指名。
屋裡三四十個服務人員,一個賽一個的妖艷嫵媚,有些人那薄紗的衣服,兩個點一覽無遺,他的目光四處閃躲,表現得很是靦腆膽怯,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說來,他雖然因服刑剃了圓寸,但這不影響他的美貌,高挑的身材,精緻的五官,唇若綻桃膚若凝脂,丹鳳眼下有顆淚痣,眼神看淡一切,帶有幾分清冷的厭世感,使他躲在角落也引人注目。尤其是他那雙紫色的雙眸,是s級a1pha的象徵。
「媽耶,下午聽說咱們這來了個a1pha,沒想到是真的!天啊!連a1pha都要和我們搶飯吃了麼?」一位濃妝艷抹的omega望著他說。
另一位穿著花枝招展的beta也向他走去,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掃了一眼他的名牌,調侃道:「油柑?油柑是苦的吧?我們都是甜的,就你是苦的,你是在搞特殊嗎?」
這要擱一般a1pha,一個眼神,信息素一釋放,直接「滅了」這幫渣渣,可莫禹熙長期被關押,在獄警的電棍下被磨的沒了脾氣。除非是面對乾哲也,別人的話,很難讓他動怒,因為他根本不在乎,也不屑去理會。
他抬眼望著對方,內心感嘆,怎麼外面的人也很不友善……
這單純的孩子哪裡知道,外面的世界。尤其是成年人的世界,比監獄裡還要黑暗。
不知是不是人點正,還是有人給他推薦,還沒上幾波客人,他就被安排去陪酒了。
他戰戰兢兢的走進包房,被媽媽桑安排在一位中年男a1pha身旁坐下,他視線飄忽不定,雙手無處安放,比那些弱小的omega看起來還要緊張。
「怪不得乾老大這生意做的紅火,連a1pha都來當陪酒,可見你們夜總會每天的流水不少,掙的一定很多吧?」
老男人一邊和他聊天,一邊拍著他的大腿,那猥瑣又油膩的壞笑,他很厭惡。可對方似乎知道乾哲也老爸的事,或許這就是機會,他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打聽到消息的機會。
他試著微笑,但笑的依舊很僵硬。
他學著旁邊的同事,給老男人倒酒,卻沒有給自己倒,結果被老男人說了,讓他給自己也滿上……看樣子想鑽空子也鑽不了。
老男人與他碰杯,他沒辦法推脫,且喝了一口,瞬間眉頭微皺。
好難喝……
假酒當然難喝了,而且容易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