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循怒目而视:“太尉在殿前动刀,惊扰君上,是何意思?”
一旁严淮道:“二位息怒息怒,子阳,大殿之上,你这是做什么?”
此时太后道:“喜庆日子,就不要争论了,妤儿,高盛为有功之臣,你便替他将酒满上吧。”
事已至此,剑拔弩张,谁也不知高盛还会干出什么事来,有母后发话,司妤也自知皇室无权,无法抗拒,只好起身去给高盛斟酒。
郭循冷哼一声,拍案而起,转身气冲冲出了大殿,就此退席。
司妤看看离去的舅舅,无可奈何,只能到高盛身侧,蹲下身,执起酒壶替他倒酒。
没想到此时,高盛放在桌下的手竟探进了她裙下。
她不由一震,既悲又愤,脸欲滴血,忍不住将茶壶捏紧,迅速替他将酒壶倒满,起身回席。
直到她坐下,只见对面的高盛施施然拿起方才探入她裙底的手,意味深长捻了捻手指,随后才拿起酒杯,看着她,怡然自得地饮了一口酒。
他人没注意这其中猥|亵之意,司妤却是再清楚不过,移开目光,不再看他。
在场的确都是一群莽汉,喝起酒来便失了礼数,声如洪钟,大吆小喝,太后与皇上在酒过三巡便离席了,司妤也一同离席,只留文臣武将仍在宴饮。
殿外凉风吹得人清醒,但哪怕清醒,司妤也不知日后该如何是好。
她想,高盛今日此举,是为立威,从此他在朝中威信更上一层;而如果她不斟那杯酒,又会怎样?
他真会动刀杀舅舅吗?
司妤不知道,尽管高盛若杀了舅舅,势必惹怒朝中公卿,但她不敢去赌,若失了舅舅,他们便彻底没人了。
她往漪兰殿去,没走几步,有宫人过来,呈给她一张纸条,说道:“公主,郭郎中让呈给公主的。”
司妤接过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字:忍。
这也是他们之前所想的,先让高盛以朝廷名义平乱,等到皇帝长大亲政,再将其赐死。
这其中最需要忍的便是她。
她撕了纸条,攥在手中,沉默着回了寝宫。
时候已不早,宫女替她拆下发髻钗环,还在沐浴,便听外面有异样动静,只听宫女声如蚊呐道:“太尉,公主还在沐浴。”
这话音还没落下,高盛便挑帘进来了。
一旁宫女都吓了一跳。
司妤保持着平静,开口道:“你们先下去吧。”
倒不是她冷静,而是她不想此时的不堪被更多人看到。
宫女退下了,高盛走到浴池边来,蹲下身抬起她下巴:“还是第一次看见公主沐浴,可真美。”
“殿上那么多人,太尉却要当着他们的面差使我、来后宫,太尉是存心作践我么?”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