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舅妈马上就要给你生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王晨晨笑眯眯的,她扯过自己老公,给魏淑清和魏母介绍,“嫂子,魏姨,这是我丈夫方靖,一直都在部队里,也没能带回来认识认识自家人。”
“原来是军人!”魏母肃然起敬,“保家卫国的子弟兵真是太光荣了!”
她没上过学,只能用这些朴素的语言来表达对军人的感激和敬佩。
魏淑清也附和道:“妹夫放心在外面就行,晨晨这边,我们都会好好照看着的。”
方靖因为魏淑清母女的深明大义而对他们好感大增,他不善言辞,只能局促的抓抓头:“好,我知道了。”
王晨晨靠在魏淑清肩膀上,一脸的得意:“看到没,我可是有娘家撑腰的人。”
“我过几年会尽快申请复原的。”虽然王晨晨娘家给力,方靖如今也成家立业,有妻有子,还有一对父母要赡养,他也应该回归家庭,尽到属于自己的责任。
王辰安有些惋惜,毕竟哪个男人没个从军梦:“你放心吧,家里有我们呢。”
方靖知道大舅哥也是一番好意,他点点头:“这些年,真是多谢大哥了。”
正好王母准备的饭菜多,方靖和王晨晨干脆就在医院一起吃饭了。
王晨晨拿出自己买的烤鸭,献宝一样放在魏淑清面前:“嫂子,快尝尝,香不香,我可是托人才买到的,带过来给你尝尝!”
说着,她撕了一个鸭腿递给魏淑清。
一家人说说笑笑,把所有的饭菜都吃的干干净净。
而此时的齐之芳,已经为了王东的事儿愁白了头。
王东不想有个声名狼藉的妈,就齐之芳干过的男盗女娼那些事儿,要没有肖虎从中周旋,加上王燕达的烈士身份,早够她蹲监狱去了。
他好不容易,在一个建筑队里当了小工,卖力气挣钱,一个月管吃管住,十八块钱,这个工资已经相当可观了。
因为终于离开了那个家,王东格外珍惜自己的这份儿工作,虽然工地的活重,需要出大力,他也咬牙坚持着,手上和脚上几次都磨出血泡,直到最后结出厚厚的茧子。
就这么一天一天熬着,终于到了工资的日子,王东欢天喜地的和工友一起排队准备领工资。
他已经算好了这些钱的去处,给姑姑王燕秋五块钱,他的小妹毛毛在姑姑家也总得要吃要喝的,他怕妹妹在姑姑家白吃白喝,遭人嫌弃,再被扔回齐之芳家里那个虎狼窝。
再给已经出狱的王芳一块钱当零花钱,齐之芳把钱都用在了穿戴上,自然没钱给孩子。
剩下的十二块钱,他买套新铺盖,把现在自己用的还给工友,再出去吃顿好吃的,这段日子吃不好还得卖力,他的身子实在是亏着了。
好不容易队伍排到了王东,他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麻烦你给我结一下,我叫王东。”
“你的工资已经直接打给你父母了。”会计大姐头都没抬。
“什么?!”一个晴天霹雳打在头上,王东身子猛地一颤,“我的父母,我爸都死了我哪来的父母,是不是有人把我的钱冒领走了?!”
他情绪激动,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啊,要是便宜了别人,那他不是白干了吗?!
此时,建筑队队长听到王东的话,赶紧走过来,拍拍王东的肩膀:“小子,我忘了和你说了。你爸肖虎和我打了招呼,让我把你安排进来干活,他说你年纪小,工资直接交给他就行了。”
队长也觉得肖虎这么干不地道,但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儿,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肖虎?!”王东咬牙切齿,“他不是我爸,我爸叫王燕达,是个烈士!”
说完,他转身就走,此时他的怒气,已经快把他整个人都烧化了。
什么叫年纪小?
他自己离家在外,吃了那么多苦卖力的时候不说他年纪小,工资了就说他年纪小没办法保管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荒唐的事儿?!
他一路狂奔,回到了齐之芳和肖虎住着的房子。
肖虎拿了王东的工资,转手就给了齐之芳,他也觉得有些不妥:“这么办,会伤了王东的心吧,这钱是孩子好不容易赚的。”
齐之芳却不以为意,直接把钱塞进了口袋:“什么叫伤他的心,他离家出走还骂我是破鞋的时候怎么不怕伤了我的心?要不是他是我儿子,我能拖你帮他找工作吗?它离家出走第一天就得饿死!再说了,他有了钱,就更不回家了,让他兜里没钱,他才能愿意回来和我低头呢。”
在齐之芳看来,自己的孩子,远远不如自己重要。
她一转手,就用王东的工资买了新口红,美滋滋的在镜子前头抹。
这十块钱的口红就是又滋润又好看,高档货就是不一样。
王东进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齐之芳对着镜子描眉画眼的模样,他愤怒的像一头小牛:“是你让肖虎拿走了我的工资?!”
当了这么多年母子,他多多少少也对自己妈有些了解。
齐之芳不以为然:“你年纪还小,我这个当妈的帮你保管有什么不对?”
说完,她转过头上上下下打量王东。
经过长期的劳作,王东如今已经又黑又瘦,身上的衣服也破烂不堪。
看吧,不听话离开家的孩子,落魄的像个乞丐一样。
齐之芳有些心疼,更多的是得意,怎么样,她的孩子离开她,果然活不下去!
于是,她叫来了王芳:“二毛,你来一下!”
王芳听话的从里屋出来了,在少管所三个月,已经磨没了她的反骨,她现在战战兢兢,生怕惹齐之芳不高兴:“妈。”
“看到了吗,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齐之芳一边说着,一边帮王东找衣服,“看看你哥,现在狼狈的简直就像个要饭的!”
“我去你妈的要饭的!”王东再也忍受不了齐之芳的无耻,他直接抡起地上的扫帚,对着齐之芳就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