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音乐带着一种异域的风味,显得如沙漠般荒凉。
被乐声所吸引,姜唯渐渐走近,现湖心中有一个凉亭,亭中影影绰绰坐着一个人。
乐声还在继续,无疑就是湖心亭里面的人吹出来的。
姜唯迫切得想要了解这是种什么乐器,于是迈步走进湖心亭。
姜唯找了个地方坐,也不着急打断这乐声,这乐声一会儿高昂,一会儿低荡,一会儿如流水潺潺,一会儿又像烈火飞扬。
认认真真地听那人吹奏完,姜唯才开口:“一个人在此处奏乐,真是一桩雅事,我好像从未听过这样新奇的乐声,这位公子,可否告诉我,这是什么乐器?”
那位公子转过身来,形似弱柳扶风,身穿月白长衫,生得一副好面容。
他五官清秀俊逸,唇色浅浅、眼睫低垂,带着一丝病弱的美感。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我这乐声美妙的,这位姑娘,这是岐夷的乐器紫木埙。”
“常人都说这样的乐器难登大雅之堂,这样欣赏的,姑娘你是第一人,姑娘若是喜欢,可拿着看看。”
说完,他便将手中的埙递给姜唯。
姜唯接过病美人递过来的紫木埙,现除了通身泛着紫色的光泽,也与普通的埙无异。
于是她仔细把玩了几下后,就把东西归还到男子手中。
“现在正是夜宴举办的时候,你不去吃酒,在这一个人坐着干什么呢?难不成是跟我一样,是吃撑了来消食的?”
姜唯对这样一个看似无害的人并没有防备之心,反而笑着打趣他。
“姑娘说笑了,我叫闻笙,只是今日宴会中的一个乐伶,来吹乐演奏的罢了。”
“但今日来得都是朝中的达官贵人,我这西域乐器上不了台面,所以今日没有我的演奏,我就一个人来这湖心亭了。”
没想到只是随口一问,姜唯就揭到对方的伤疤了。
她这张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着病美人黯然神伤的样子,姜唯真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
“谁说你这乐声上不了台面的!我听着却觉得甚是美妙,不然我也不会被你的乐声吸引到这里来了。”
姜唯笑着,急忙安慰道。
“都说伯牙绝弦,是因为知音难遇,今日能在遇到姑娘这样的知音,我若是伯牙,也就不会绝弦了。”
病美人颤巍巍地笑着,显得脆弱易折。
“我一不通音律,二像乡野村夫般没什么雅趣,知音我可不敢当,你就当我是你的一个欣赏者就行了。”
“不如你再用这埙吹奏一曲,让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多陶冶陶冶?”
姜唯地笑着提议,月光下她的笑容显得动人。
病美人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一曲又起,这次的乐声显得很苍凉,如愁人断肠,诉说着哀怨。
一曲终罢,月亮比刚刚更圆了,就这样高高地悬挂在泼墨似的夜空中。
亭中恢复安静,只听到湖边草丛里的蛐蛐吱吱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