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狗并不认生,趴在两人的脚边,尾巴闲散垂着。旁边放了张草编筐,应该是用来晒东西的,被夏阅拿来充当桌子,放他和夏冬蝉的手机。
过了一会儿,草编筐轻轻震动,里头的手机响了。两人同时垂眼望去,见亮光的不是自己手机,夏阅略有失望地偏开脸。
他不小心看到夏冬蝉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是他男朋友。夏阅搬着小板凳,自觉坐开了一点,背对他转过身去。
年初夏冬蝉参加恋综,在综艺上大火了一把。综艺最后一期播完以后,对方就与男朋友官宣了,这事在网上沸沸扬扬,遍网都是他们的cp粉。
夏冬蝉起身走开,压低了嗓音回答。但声音还是断断续续,顺着风的方向过来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低语,落在夏阅耳中,却平平淡淡。
两人似乎是在商量营业的事,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身上搭配什么情侣元素。夏阅听得不是很真切,但忍不住回头瞄一眼。
网上有小部分传言,说两人是合约情侣,为了炒作才在一起。现在看起来,或许传言是真的,只是没有人相信。
那是别人的私事,夏阅转回了头来,将板凳挪得更远。
乡村里无事可做,不如早点找陆商,夏阅第一个洗澡,和程程去提了水,就着简陋的环境,简单地擦洗过后,就回房间躺下了。
床上不出所料,睡着硬梆梆的,夏阅点了熏香,掏出耳塞戴上,最后关灯闭上眼睛,不断地催眠自己。感谢白日里舟车劳顿,他得已顺利地入眠了。
睁开眼睛之时,眼前烟雾缭绕,水汽滚烫蒸腾。脸边长毛浸着湿气,绵软地粘连在一起。夏阅用力甩了甩头,将脸边的湿气甩走,才正眼打量起来,自己这是在哪里——
他在酒店房间的浴室里。
八宝粥的伤口好了,身上并无明显异样,夏阅长长吁出口气。
耳朵里传来水声,满室水雾蒸腾中,能看到男人后背。热水不断地流下,陆商站在花洒下,背对着他在洗澡。
夏阅一双猫瞳睁大,对此场景全无准备,面皮烫地垂下头。脚下是熟悉的大理石,他蹲在浴室的洗脸台上,面朝陆商洗澡的方向。
他忍不住悄悄抬头,想着看一眼怎么了,陆商是他男朋友,自己还不能看了?夏阅身体前倾,慢慢伸长脖子。
水中的人忽地侧身,似有要转过来之意,夏阅身体猛地紧绷,唯恐被逮个正着,飞快地转开视线。陆商没有转过来,似乎还不知道,他已经出现了。
心脏急跳了两下,他若无其事地扭头,定力很强地迈开腿,想要朝地面上跳去。一只脚堪堪抬起,他又记性不算太差地,想起了角落那只蟑螂。
此时居高临下站立,夏阅威风凛凛低眸,朝着角落睥睨瞄去。那只蟑螂早已被处理,面没有新虫子出现。
他略略放心了些,唇边胡子松懈垂落,对着地面数次酝酿,却拿不定决心下跳。不愿承认自己胆小,夏阅欲盖弥彰地抖抖胡须,昂头在洗脸台上巡视起来。
洗脸台上很干燥,应当是拿纸擦过。他放心地迈着猫步,凑近雾蒙蒙的镜子。镜子上覆着水雾,看不清镜中景象,甚至捕捉不到,他的猫脸轮廓。
夏阅略有嫌弃地抬爪,用肉垫在镜子上胡乱擦,很快擦出一块清晰地方。毛毛尖尖的猫耳朵,从镜子中露了出来。
他却没有在照镜子,而是目不转睛地,透过镜子看后方。镜中擦亮的那一块,恰好照到陆商后腰。
水流遮挡在视野前,原本是朦胧暧昧的,陆商抬手关掉了水,从镜子中缓缓转身。
线条分明的腹肌露出来,上方伏着不少圆润水珠,时而有珠子碎裂开来,化作水长长地流淌而下,只余一道浅浅的水痕,清透残留在男人腹部。
夏阅耳朵噌地立起,这正是他最喜欢的,露得明明白白实实在在,却又不太过的性感尺度。在这种刚刚好的尺度上,毫无疑问,夏阅会被拿捏得死死的。
至于水流去了哪里,他稍稍一想都脸红。强行让自己不去想,他将猫脸凑近镜子,扁扁地压上了镜面。画面更加清晰起来,他看见陆商拿过毛巾,在擦肩头与胸口的水。
肩膀胸膛是模糊的,镜子上仍覆着水汽。夏阅失望地舔舔嘴,视线落回对方腹部。陆商不知道何时,后退了一小步。
镜中画面多出一点,斜下方的人鱼线,也露出了一小部分。夏阅绿瞳一动不动,盯着他的人鱼线看。腹肌上碎裂的水珠,沿着人鱼线蜿蜒而下,没入雾气遮挡的地方。
夏阅害臊地抖着耳朵,想起那晚在男人床上,对方抓着他的脚腕,让他踩两侧人鱼线……这么说起来,他踩过陆商的人鱼线,却没有认真仔细瞧过。
心中不由得一动,趁陆商没有现,他鬼鬼祟祟抬爪子,擦下方镜子的水雾。视野范围渐渐扩大,从露出的冰山一角,到完整的人鱼线,被水流打湿后,清晰凹陷的线条,一路流畅地延伸向——
视线被骤然拦截,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夏阅两只后脚蹬地,扶着镜子直立起来,化身为勤劳的清洁工,抖动着满身蓬松长毛,脚垫压着模糊镜面,吭哧吭哧地喘着气,十分卖力地搓动起来。
下一秒,身后脚步声迈近,他的后颈被人捏住,屁股被手掌心托住,陆商将他从镜子前抱起,转身放在了自己腰胯上,轻轻拍了一下猫屁股,“想看就直接看,不用偷偷擦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