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个问题没有答案,第三个问题却是摆了九皇子一道。
感受到六皇子咄咄逼人之气势与质疑目光,九皇子听这违心之言不由得内心嗤笑一声,表面上却是依旧如沐春风:“是吗?倒是弟弟为六哥过度操心了!”
“那咱们就共同祈祷大哥能顺利携宝而归,喝酒!”
两人酒杯碰撞在一起,杯中酒水正漾开圈圈波纹,酒杯主人们互相使着力气,较着劲。
不过九皇子文弱书生一个,不曾经历武场上的敲打磨练,拼力气哪里比得上六皇子整日要耍上几件重器,消磨时间这等“粗人”。
明白自己在力量上讨不到好处,感受内劲侵袭,搅动手臂筋脉,暗暗吃下一亏,九皇子率先抽回酒杯。
只简短一次交锋,九皇子便略逊一筹,及时躲避锋芒,为自己留下些许面子。
暗自愤慨六皇子这厮竟有这般力气与定力。
圣上从小锦衣玉食,肩不曾抗百斤担;帝后亦是大家闺秀,手不曾沾阳春水。
同是天底下最富贵的少爷小姐,身子骨显得柔弱纤细,怎料想两人竟生出他六哥这等魁梧蛮人,又偏偏没有滔天气性。
上阳众皇子当中,就属太子,二皇子,六皇子,九皇子四人背后势力最大。皆有竞争皇位,坐上那九五至尊位的机会。
四人各有风采,暗中相持力量也几乎相近,由此导致四人向来相安无事。毕竟上阳皇帝正值壮年,不论几人如何闹腾,这帝位终究是要他开口,才作数。
可但凡有机会,他们定然绝不手软,出手便要置对方于死地。
既是对手,六皇子与九皇子这点插曲,一直留意两人的二皇子自然看出丝丝端倪。不用多加思索,他心中已经明了,决计与太子寻宝之事有关。
“那边可有消息传来?东西到手没?”
藏身檀木屏风后的二皇子招来贴身侍卫,放低嗓音,悄声询问进展。
“据那群人传信,太子似乎没能寻得宝物。我们的人暂且无法判断消息是否属实。”
“哦?”
这简直难以置信,他有别的消息来源,那人是决计不会骗他的,太子一定得了宝。
至于为何那群人说没有现宝物,莫不是想要据为己有。
回过头来想想,自己此次的确有些莽撞。明明次与这群人做交易,竟然轻易地相信了他们。不过就算他们因为贪心私自留下宝贝,也好过让太子带回来。
只要东西不出现在今日寿宴上,父皇到时颜面无光,这东宫之位,自己这大哥必然坐不安稳。那时,机会便来了!
“你现在知会底下探子,包括死侍里的密探,即刻放下手中悉数事宜,全力探查此事真相。总不能叫一群丧家之犬抢了本殿的宝贝,还留下无穷祸患。”二皇子大手挥舞,已有丝丝窃喜流转于眼眸之中。
“得令!”
趁着宫女上茶水的间隙,二皇子身影也露出一角。明明都是绣着四爪巨蟒,衬在红似海棠那布料上,却隐隐盖住另外两位皇子的风头。
虎背蜂腰与庆服完美贴合,堂皇的富贵之气驾驭那凶狠巨蟒,好似一尊蛇神缠绕在身。
仍旧看不清他的脸。
与此同时,京城里热闹街边不起眼地摊上,老瞎子侧耳聆听,两朵眉头急剧挑动,判断不远处脚步声的主人。
“老爷子,策子可有新一版?”
这声色略显熟悉,酌虑一番后,老爷子呲着大黄牙,用力揉了揉那并不能目睹的空洞眼眶。
“哎哟喂,公子可是有些日子没来,您要是再不出门救济,老头子我,得下去见祖宗些了。”
说话间,老瞎子在跟前黄布上来回摸索,脸上洋溢灿烂笑容。直至在边角摸到本卷边儿的策子,这才拾过一把递给来人。
“这策子好些时日没动静了,应是没有变动,公子尽管拿去用!若真出了差池,老头子必给公子一个交代。”
入目老瞎子手中那本古朴泛黄纸策,任非语内心紧紧悬空的巨石,算是落了地。
翻到最后,瞅瞅上面寥寥几笔,心中有了数:“有了这本‘闻道策’,太子这儿事,算是成了一半。”
“得嘞,多少银钱?”
“二十两银子!不二价!”
饶是知道这老瞎子卖东西向来不便宜,可这价钱还是使任非语暗自咋舌。很是心疼地掏出怀里那袋儿碎银子,来回清点数遍,方才付了钱离开。
参加阳帝寿宴之前,任非语为自己挑选了一份合适的贺礼,这会让他为太子孟请命与在阳帝怒火中生存下来,增添不少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