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一道尖锐的声音擦着耳畔而过,接着是一声金属的脆响。
许猛的配刀竟然应声而碎。
碎裂的刀片叮叮当当的落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同样掉落的,还有一只精钢弩箭。
符寿安还未抬头,只觉得一阵风拂过身侧,几声清脆的马蹄声入耳,接着便有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一把捞起,让她稳稳的降落在了马鞍之上。
是季如光。
他依旧是一身轻甲,月光在他身上映照出一个淡淡的轮廓,令符寿安一阵恍惚:
到底是什么人,会叫“如光”这个名字,却又甘愿在这尔虞我诈的宫廷里,与勾心斗角为伍?
“二位将军,收手吧!”
季如光护着符寿安坐于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许威许猛。
那一身的气势,仿佛他根本不是一个净尘司的选锋校尉,而是身处世外,无论何种官职,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
“深夜内廷纵马,季如光,你胆子倒不小啊!”
“我奉司公之命,前来让公主为凶手过目,谁知竟遇上二位行此大逆不道之举,若要论究,你们二位,怕是还得死在我前头!”
季如光说完,跳下马,恭敬的将公主扶下来,交给一旁的玉真玉纯。
“如何,今日二位大人来这一趟,可受了公主什么指教?有了什么心得?”
季如光问完,许家兄弟还没来得及开口,院子里就呼啦啦进来了好几个禁军侍卫,个个鼻青脸肿。
“怎么回事?!”许猛刚要飙,就见雷敬又带着一群净尘司的跟了进来,雷敬怀里揣着一把金锏,脸上露着幸灾乐祸的笑。
“居然要来了范司公的獬豸锏?哼,看样子,这老小子是选边儿站了啊。”
许猛沉了脸,十分不爽,许威脸上的神色却有些莫测。
季如光扫了他一眼,不动声色。
“那可不,獬豸锏,天子之下,专打不老实,刚刚大门口的热闹你是没看见,一个个哎哟!被老子打得是龇牙咧嘴,屁滚尿流!哈哈哈哈哈!”
雷敬笑得放肆,许猛登时被点着,冲着雷敬又要动手。
许威一把拽住许猛:“大哥!司公此时出手,无非是想让案子继续查下去,若明日案子真能查明白,也算还姐姐一个公道!”
说完,许威又凑到许猛耳边,小声嘀咕:“范司公起先对公主之事不甚上心,如今突然变了态度,只怕事情有变。东宫那边,不能不顾啊!”
许猛这才找回了点脑子,敛了敛气焰,狠狠地瞪向符寿安,撂下一句狠话,:“今日便罢了,横竖只剩下一天,我倒要看看,明日过后,你又待如何自处!”
说罢,许猛一挥手,带着许威和禁军手下,呼啦啦的走出了大门。
见许威许猛走远,在一旁站立许久的符寿安才松了一口气,玉纯扶上她的手,果然又是触手冰凉。
玉纯想起刚刚公主不顾自己安危为自己挡刀的画面,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符寿安心里一动,将她和玉真二人,悉数搂进了怀里。
“公主,你说,这样的事,以后还有多少?”
玉真闷闷的问着。
“横竖终点都是黄土一埋,每争一次,希望就多一分。”
符寿安拍拍玉真,回头看向观外的天空。
云层在清朗的月色下层层叠叠,分外清晰。
而季如光在月色之下长身而立,轻轻开口。
“公主,可愿信臣,去行一招险棋,再为将来多争几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