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姝暗中思索,莫不是次次將藥倒了?的緣故?
下意識的,殷姝微嘆了?口氣,又軟軟囁喏,「為什麼不喝藥呀?」
甜糯的聲線不大不小,卻恰如其?分的傳入兩?人耳跡。
殷姝登時回過神來,腿一僵,帶著磕在地磚之上的傷處都有些泛疼。
「我、我……臣不是那個意思。」
卻見男子幽眸緊緊囚在她面上,「那愛卿是什麼意思?」
「臣……」少女粉緋的面兒憋紅,半天天擠不出一個字來。
卻見姜宴卿面色驟然陰沉,遂即站起了?身,「看來今日殷愛卿未想好?同孤該說些什麼,不如先回去仔細想想,待想好?了?再來見孤。」
涼薄冰冷的話一字一句擠進耳朵里,宛若雪水化作淬了?冰的利刃,殷姝怔怔望著人陰翳的面色,生了?些委屈和酸澀。
為什麼對她這?麼凶了?呀。
姜宴卿視線自少女泛紅的眼尾移開,朝外冷冷喚了?聲,「劉德全。」
很快,珠簾一響,老宦官蝦著腰入內,「老奴在。」
「送殷督主回去。」
劉德全微愕,目光在兩?人身上巡梭,這?是怎麼了??殿下一向?笑裡藏刀,從不如此板著一張臉喝人啊。
然主子之命絕不可違,不過一瞬,他迅疾至殷姝面前,道:「小督主,請吧。」
「不,我不要走。」殷姝已?是止不住鼻尖的酸澀,她怔怔搖了?搖頭,眼看著面前那高大的身影就要跨出涼亭,她一急,衝上去拉人。
「不要走!」
豈料,她慌不擇路,腳一錯亂拌在了?那琉璃座屏上,「啪啦」一聲,琺瑯琉璃碎了?一地。
姜宴卿幽眸止不住發緊,一股從所?未有的情愫驟然盤踞在心底。
而這?詭異的一切,在看到少女安然無恙立在身後?的一剎那,又盡數消失殆盡。
琉璃殘片四泄零碎鋪了?一地,姜宴卿眸色微黯了?黯,方才的情愫來得突然,可卻帶著千鈞之力一瀉而下,讓一向?理智的自己有一瞬無法思考。
他看著她,眼底愈發隱晦不明?。
「又是如此毛毛躁躁。」
「太子殿下,臣、臣不是故意的……」殷姝已?是快止不住喉間?的酸澀,面前立著的人面色淡然的可怕,宛如墨玉的眼亦氳著鋒銳的冷光。
她害怕姜宴卿以這?樣的眼神,以這?樣冰冷疏離的眼神。
「臣知錯,」
少女盈盈醞出清透的淚來,蓄在眼底欲墜不墜,她知自己創下禍端,垂低眉認錯,「請太子恕罪!」
豈料,話音一落,卻見姜宴卿面色更為清寒。
他抿緊了?薄唇,「劉德全,給?殷督主上了?藥再將人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