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姜姮也悉心思索过,猜测过,这个内奸会是谁,可是始终没有头绪,那种情形能在别馆里的人都是他们极亲近的人,为什么要出卖他们
虽然有这一桩心事,但到底大劫难过去,她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得以松开,可以安安稳稳养胎。
梁潇终日忙碌,仍每天抽出时间陪她用膳,夜里耽搁得再晚,都会赶回来躺到榻上抱着她睡。
清晨,她对镜理妆容,他就披一件寝衣,坐在榻边看她,俊秀眉眼间尽是款款柔情。
“这些日子怎么不大看见玉徽了”梁潇边打哈欠,边问。
姜姮描黛的手微顿,道“她在照顾曹昀,一门心思全扑在他身上了,连”连兄长那儿她都不再去,好像彻底把他抛到脑后。
梁潇既心疼妹妹,也替曹昀委屈“我早就对玉徽说过,曹昀人品端正,学识渊博,最重要的是对她上心,是百里挑一的良人。她总嫌这嫌那,总要拿他跟姜墨辞比,比到最后比得夫妻离心。快要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姜姮愣怔了片刻,忽觉有影翳罩下,肩上一紧,梁潇轻轻抚摸她,怅然道“姮姮,若你有一天突然失去了我,你会不会如玉徽这般,念起我的好,有一点点后悔”
姜姮垂眸不语,梁潇弯身凑至她颊边,想要亲她,却被她躲开。
她道“你能不能给我些时间”
梁潇索吻的唇落了空,些微滞愣,内心却涌上巨大的惊喜。
他明白,没有曲意奉迎,没有笑靥如花,没有半点虚伪作饰,能认真正经地跟他说话,虽然拒绝了他,但已是与过去不同了。
那一刀终究没有白挨。
梁潇弯身半拢着她,柔情蜜意泛滥,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温柔缱绻地与她说了些琐事,无意间说道“虽然没有抓到崔元熙,但是抓到崔兰若了,半途上崔元熙嫌她碍事,把她丢下了。”
姜姮猛地抬头“你要如何处置她”
梁潇瞧着她一笑“你喜欢她”
姜姮低眸扭着巾帕不语。
梁潇宠溺道“你若是喜欢,就饶她一命,不过一个女人,崔元熙该死,可株连妇孺终究没什么意思。”
姜姮一怔,问“你不会株连妇孺”
梁潇笃定地摇头“不会,男人的罪就男人来抗,女人既不能为官从政,享受不到半点权力的好处,亦不该受此祸害。姮姮,我向你保证,只要我掌权,必不会再出现罪臣之女入乐籍的罚判。”
姜姮被触动心绪,沉默许久,再看梁潇,目中柔和了许多。
梁潇见着她一点点转变,有了些奇妙的感觉。
仿佛时光果真倒流,回到了烂漫纯情的少年时代,这一回他们没有错过,没有误会,他清醒地见着他爱的姑娘如何一点点也爱上自己,两情相悦,双向奔赴,至此圆满。
他内心无比盈实满足,这之余,却有些隐忧。
梁潇不无遗憾地想,如果全是真的就好了,如果他没有骗她就好了。
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他一定要藏得严严实实,让她一辈子都现不了。
两人正各怀心事,对镜相依,宝琴进来禀道“殿下,王妃,崔太后身边的宫都监来报,太后銮驾已至城外,请殿下去迎。”
梁潇想都没想,道“本王有伤在身,不便外出,让顾时安代本王去迎吧。”
顾时安这位新任左谏议大夫在此祸乱中算是初初展露头角,颇有些声名在外,崔太后见到他时并不意外,反倒亲和垂恤地问了他许多话。
金雉尾扇仪仗奢华铺延,崔太后在宫女拥簇下浩浩荡荡进了别馆,梁潇总算是给了她些面子,在正殿相迎。
崔太后依旧容颜华彩,气度雍贵,半点为弟弟性命和家族前途担心的神色都没有,她一见着梁潇,立即快步上前,抬手抚他的脸颊,柔声问“你的伤好些了吗”
顾时安在身后看着,目瞪口呆。
梁潇想躲开崔太后,崔太后却不许他躲,含着几分委屈“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想让我为你操心到几时”
顾时安继续呆愣,猛地想起那些流传于坊间巷尾的香艳秘闻,心底霎时五味陈杂。他盯着崔太后的手,预备她再想摸梁潇自己就找借口上前去打断,谁知计划尚未成行,便先愣住了。
他看见姜姮一身华服出现在梁潇身后,正拧眉看着形状亲昵的摄政王和太后,目光很是困惑。
梁潇似是有所感应,猛地推开崔太后回头,正与姜姮目光相遇。
作者有话要说 死遁的最后一个条件齐了。&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