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刚安顿下来,山下一波又一波江湖中人,已经6续赶到。
一开始位置充裕还没什么,第二天位置紧张,倒是生了不少流血事件,三家书院除了沐辰他们提前赶来,文道院和稷下学宫都是第二天才到,很多人直接把位置拱手相让。
沐辰几人在身前摆了张小桌子,品茶论茗,俯瞰山下景色,倒像是来山上游玩的。
新人榜中熟面孔基本都到了,叶梵也出现在人群里,廖飞羽和罗玉婷,被挤下了榜单,看着除了有些失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除了女帝回去了,别的是一个都没缺席。
山下这时传来吵闹声,沐辰等人望去,两边江湖中人,都让出一条道路。
中间走出一位看着五十多岁,身穿儒袍的中年男子,风轻云淡气质若渊,在吵闹环境和所有人目光的衬托下,好似天地的中心。
独自走到场中,拿出纸笔写写画画,也不知道他是在做什么,但是周围声音,都下意识的变小。
沐辰目光上下打量,如果他没猜错,这肯定就是6明本尊了,明明时间还没到,竟然提前一天就过来了,还有心情在山顶做画,心态上面,和罗白都准备托孤相比,明显更胜一筹。
白灵靠近小声道:“公子,这6明应该算是文道院的吧?都是学的儒学,他是不是出身书院。”
沐辰摇摇头道:“据我所知还真不是,人家是自学儒道,一朝顿悟后,比文道院里九成九的夫子都强。”
李狂书撇嘴道:“本来文道院最应该收下他,但是文人相轻,6明去投靠书院的时候,实力还没现在这么强,年岁大了根本没人看好他,这才有了之后为明皇效力的事情。”
莫更也不屑道:“听说文道院后面后悔,又放不下面子亲自前往邀请,只是寄出一封书信,让他前去任职。
谁知道人家看完,转身就交给明皇,根本鸟都没鸟他们。”
沐辰挑了挑眉,文道院也是心大,十绝高手都看不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过。
6明时不时看看山景,时不时低头创作,很有种怡然自得的感觉,天下群雄,好像都没被他放在眼里。
出场到现在,竟然是连声招呼也没见和人打过。
不少人都觉得他过于狂妄,有些表面恭敬,心里指不定吐槽成什么样了。
沐辰喝了口茶水,目光一直没离开6明身上,他领悟天地玄妙后,隐隐现6明的状态好像不一样,有种尘尽光生,即将脱于外的感觉。
皱眉出声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文道院不单单只是损失一个十绝了。”
白灵好奇问道:“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这战过后,如果6明胜出,念头通达之下,极有可能突破神威境。”
馨儿有些不可置信道:“6明要突破了?不可能吧,十绝当中他应该排在最后,怎么反而比其他人先突破?”
“没什么不可能的,人家都能一朝顿悟,神威境的瓶颈对他来讲,也许根本不算什么。”
白灵目光盯着6明仔细观察,渐渐眉头皱起,确是给她一种天地伟力加身,但是肉体隐有排斥之感,这是神威境最大阻碍。
身融天地何其之难,实力在高也脱离不了,是肉体凡胎的事实。
6明一人不为外物所扰,沐辰渐渐也对他失去了兴趣,虽然是最后一关,但是6明能不能过去,还真是两说。
一来儒道战力同境界中,多数比不过刀修剑修之类。
二是儒道想突破神威境需要自己写出儒家流传经典,和沐辰自创武功是一个道理。
看他现在状态分明是天地承认,自身条件还没达到。
沐辰和他相反,自身条件达到了,但是实力不到天地承认的地步。
两者看来都是一步之遥,但是沐辰只是需要时间积累,迟早都会达到搬山境圆满,但是6明如果脑中没有灵光,写不出千古文章,迟早和普通众生一样,寿元耗尽而亡。
时间缓慢流逝,日头西落东升,伴随着第二天清晨朝阳破晓。
罗白一席锦衣,腰间插着三把长刀,也从山下缓缓踱步而来。
众人围住空出的数十丈方圆内,两人相对,罗白神色平淡,一如既往的,还是那个在无序城中说一不二,高高在上的城主大人。
6明则缓缓收起画作,边收东西边说道:“我本意其实是不想来的,但是明皇这些年对我不错,而且修炼资源供给应有尽有,我承他人情,不得不来。”
“无序城里也不缺这五个人,何必一分不让,非要闹到这样的地步。”
罗白双手抱胸,看着远处朝阳不回反问道:“阳山景色美吗?”
6明点点头道:“山顶景色极为不错,这也是我把它画下来的原因。”
罗白点点头道:“是啊极美,我当年选择在这里建立无序城,和这里景色脱不开关系,那时候觉得天下美景,也不能我自己欣赏,所以才动了建城的念头。”
“但是这里地方偏僻,山路难行,正常人有谁会过来,冥思苦想之下,决定收留天下江湖中人,不论好坏,不论是否有仇敌,只要来到无序城,遵守城里规矩,我就保护他们不受官家追捕。”
“这是无序城立身的根本原因,今天我交了五个人,以后谁还相信这里的规矩。没人相信,无序城还是无序城吗?”
6明叹口气道:“城主只知道意气用事,须知道刚过易折的道理。”
罗白轻蔑笑道:“刀不刚烈那还是刀吗?”
“都像你们儒家投身朝堂,哪里还有江湖的精彩世界。”
6明收完最后东西,小心叠放起来。
“江湖也是在国家里的,罗城主无序城位置,也没脱离朝堂。在人家地盘里,多少应该给人家一些面子,不然今天的事情,迟早都会生的。”
罗白嘴角轻笑道:“以后就不是了。”
6明眉头一皱,搞不明白,他哪里来的自信。
挥了挥衣袖伸手相邀道:“请吧,反正都是要做过一场的,天下群雄估计也等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