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深处是稀疏的灯盏,延绵细雨不断砸在窗沿上,像针尖一样刺破了寂静的黑夜。
夜雨中,有位体型孱弱的公子跪在一扇镂空雕花门前,单薄的白衣紧紧贴在身上,透出水莹欲润的肌。,肤。
不知跪了多久,双扇突然被里面的人急促打开,暖黄的烛光照在他身上,眼眸黯淡,面如死灰。
开门的是一个衣衫不整的丫环,她抽噎着,见膝前跪地的冷峻少年,愕然失色:“小公子!”
她不知道小公子会跪在阴雨中,更不知道小公子会跪在朔王寝室门外,顿时恍惚,愣了愣,赶忙提起肩头半吊的布料,羞赧狼狈的逃走了。
“阿诺,进来吧。”
小公子仿若傀儡一般被人操控手脚,垂丧着五体迈入寝室,丧失了白天那份活泼无赖的痞子德行,剩下只有弱小无助可怜人。
一进门就见朔王萧恒倚靠在美人榻上,静静盯凝小公子好半天,才缓缓开口。
“原来你喜欢那种类型的——温柔不失力量,能独当一面,能…保护你的?”
他见小公子眼观红毯,似乎就连红毯都比他顺眼千百倍,严峻的面容窜上青愤。
“宁诺!把头抬起来!看着本王!”
小公子宁诺言听必从地抬起空洞乏味的眼睛直直盯着萧恒王爷。
“别忘了你宁家灭门惨案,若不是本王救了你,你以为还能活到现在!”
小公子听后鄙夷冷笑,心道:何以谈“救”,若不是你收买刺客灭我全家,我又怎会寄人篱下,更何况是灭门仇敌屋檐之下!萧恒啊萧恒,当真以为你的算计百密无遗漏?你太自以为是了。
“你……为何而笑,解释一下。”
萧恒其实心中猜到了答案,思怔:他这般讽笑,看来是真的了,真的已经知道本王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可本王曾说过,跟了本王保你皇权富贵一世无忧,若不愿,早晚让你后悔!阿诺,这都是你自找的!
“我不过是王爷捡回来的一条狗,栓在门阀上看看家还行,没资格开口说话,王爷就别问了。”
“阿诺……”萧恒背着手,带着凌戾的气息逐步逼近他。
“三年了,为何你的态度还是那么冰冷,为何本王怎么也捂不热你的心,为什么你看陌生人都那么深情,唯独对我满是厌恶!”
哗——
一道荆棘之鞭在宁诺身上一扫而过,皮肉顷刻刮烂,血淋夺目。
紧接着第二鞭,第三鞭下来,皮开肉绽,浑身像是浸泡在辣椒水里那般火辣辣的疼。
他吃不消,摔趴地上。
萧恒见他这副模样,怒意不褪,恶狠狠将鞭子丢一旁,抬步坐回软榻,赫然命令。
“今晚表现不好!你就等着再次进密室!”
宁诺一听“密实”,灰暗无情的脸上终于生出一丝惶恐,小黑屋岂是活人呆的地方!
那里面饥不择食,衣不蔽体,是个看不到光的人间炼狱。
宁诺身上的鲜血与地毯融为一色,他伤痕累累、颤颤巍巍爬起来,咬牙切齿地来到萧恒身边,默了良久才决心坐到萧恒腿上,四肢僵硬,不再有其余动作。
萧恒等了片刻都没等到想要的结果,上手揉搓他纤细的腰肉:“就这样吗。”
轰隆隆!
闪电此起彼伏地劈开云乌,顺势撕开了狰狞的裂缝,黑压压的云层翻翻滚滚,绵绵细雨不知不觉转变为瀑雨倾泻。
室内将淅沥沥的雨声隔绝在外,一道银光闪过,床榻上的被褥多出一道棉花白口子。
围在床幕前的三个黑衣人讶异的互相对望,“人呢?”
寒风袭来,不知何时紧闭的窗户随风摆动,其中一人恍然大悟:“不好!让他跑了!追!”
三人训练有素地跃出窗口,将一把利剑甩向廊道奔窜的一人,那人及时躲开,剑刃“铮”地入柱三分。
“什么人派你们来的!为什么杀我!”柳荀枫思怔这几天得罪过哪位大人,又谨慎寻问原由。
他们不答,疑似这暗杀任务还要把控好时间,他们争分夺秒冲向柳荀枫。
柳荀枫住在太医府西苑竹舍,西苑曾是一座荒芜的杂物堆积地,自从他来了以后,这里才腾出空地,供他生活。
所以这地方打个你死我活,又有雷雨助阵,弟子舍和教医夫子居室,还有下人住的地方都听不到别样动静。
柳荀枫本想叫人抓贼,可他们堵拦两道出口,只能选择翻墙逃离黑衣人追杀。
另一处,朔王府。
寝室内压抑逼仄,昏暗的灯火若明若暗,油蜡顺着烛身滚落,仿佛凄凄欲泪。
“上次不是教过你吗?”
原本想让宁诺讨他高兴,生生被宁诺这三脚猫动作给气笑了。
倒是宁诺咬着唇齿似是不甘,眼尾泛起殷红,似要滴血。
萧恒无可奈何的坐起身,一掌拍了他后面的柔软处,响亮的声音短瞬覆盖了外面的大雨,听得人面红耳烫。
“终究还是让本王来伺候你!”萧恒立挺。,。
宁诺闷哼出了声,将头埋在他宽实的肩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