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敲打她吗?
谢念白本已经走到了院子深处,只待伸手推开门就可以进屋。
闻言不由得停下转身看柳愿。
“所以呢?”
“你说这些是想说什么?”
“你以为我知道之后会怎么样?”
“难不成我要对他感恩戴德、受宠若惊?”
谢念白一笑,“柳管家,这些事不该你插手。”
“你越界了。”
柳愿踉跄的走在如今若园林一般都燕侯府内。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是他亲自监督下建造。
他今日说这些本来是想说,
夫人应该同样对君侯如此。
谢念白对赵渊要比赵渊对谢念白冷淡。
柳愿和郑谏言都是如此觉得。
和郑谏言的无动于衷不同,柳愿是赵渊从腐朽死人堆里刨出来的人,柳愿的新生本就是赵渊赋予的。
乱世中身不由己,柳愿给谁卖命都是一样的,他干脆给赵渊卖命。
他不擅长武功谋略,只会一些算账统筹。于是就成了燕侯府的管家。
郑谏言、祝恺之、张苛,宋寂,崔敬夷……还有柳愿,都是君侯“捡”回来一条命后,为君侯效力的人。
他们看着君侯从无到有,一点点壮大。
他们之间是同僚、是战友、更是朋友。
所以对君侯生活上的事情他们总是下意识想要插手。
张苛的助攻,祝恺之和崔敬夷的接纳示好,宋寂的不屑,郑谏言的无所谓……还有自己的“好心”。
他们都是站在君侯的立场上做的决定。
他们都是在为君侯好。
只有谢念白是孤身一人。
柳愿听她质问自己的话时,很是不解。
邺京离燕地路途遥远,谢念白身边只有一个曲娘,来时也不见带什么丰厚的财宝。
无钱无势无人。
按理来说她应当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才是。
可她偏偏那样质问自己。
她还说,“你越界了。”
柳愿忽然就想起谢念白初入燕侯府时,她就让侍女来找自己,为她更换炭火。
初来乍到,柳愿对谢念白的印象就是娇气和初生牛犊不怕虎。
寻常人哪个不是战战兢兢?就偏生她半点不会委屈自己,怡然自得。
柳愿心中郁闷,闷闷不乐的去找郑谏言喝酒。
郑谏言见柳愿垂头丧气,只一个劲儿的喝闷酒,只好开口问,“怎么了?”
柳愿干脆一股脑全说出来。
郑谏言摇了摇常年不离手的羽扇。
“你是生气夫人说你越界了?”郑谏言年纪大了,喝不了清酒,只能和柳愿以茶代酒。
“也不是。”柳愿无力。
“那你是觉得愧疚了?”
“愧疚?”
柳愿微微红的脸色上是不解。
“愧疚自己居然对一个孤身离家千里的女子这样“规劝”,愧疚自己好像好心办了坏事,愧疚自己不知不觉中似乎欺负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