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为了仙族正道,骗得我们死的死残的残,他自己倒是爬了新魔尊的床给人当了奴!无耻!”
肖尘听了对方的话,握在肖逸清肩头的手指都不由得用力捏紧了,用力之大,捏的肖逸清脸色发白。
他们都在说什么?当初确实是自己送肖尘去的魔域,但那也是各个掌门长老们商量后一致同意的结果。现在说是亲叔侄了,当时义愤填膺的说什么仙魔势不两立,混有魔族不纯之血早晚也是祸端,不如除之后快的又是谁?下面那一张张道貌岸然的模样,穿着依然光鲜素雅,仙风道骨。然而却能说出那些虚假的话来。肖逸清恨得牙痒痒,看着他们那些丑陋的嘴脸,恨不得站起了破口大骂去反驳。然而他却被下了禁制,一句话也说不出。
“所以你们话里的意思是,如今这一切过错都在这个奴隶身上,是吗?”肖尘的手按在肖逸清的后脖颈上,手指一下下的揉捏着。
肖逸清茫然的想回头去看男人的表情,可是却被捏着脖子强行禁止了动作。不好的预感在放大,抓着肖尘后背衣服的手在发抖。
突然一股大力将他整个人提起然后重重的丢在了下面的空地上。他都还来不及反应,那力气决绝到他手中都撕下了一块肖尘身上丝质外衫的一块布料。
“既然错了,那就赎罪。不过这奴本尊还是要的,不要缺胳膊少腿,把命留着。你们恨他,可以留下畅快,当然也可以选择放过他离开,请随意。”肖尘从主位上走了下来,绕过趴在地上的虚弱男人,朝着殿门头也不回的走去。
突然衣摆被死死的扯住了。他垂下头去,对上那双惊恐不安的眼睛,看着对方眼中的茫然,那一瞬间他有些动摇,其实他一直都在犹豫不决着。直到在听到众人说出当年一切都是肖逸清的主意的时候,心底那点动摇变得坚定了很多。
肖逸清需要认清的东西必须要认清,需要推翻打破的也必须被粉碎。他们都经不起反反复复互相折腾,先不说他有没有耐心陪肖逸清折腾。首先身为一个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肖逸清就不配他浪费时间。
打碎了重新拼起来才是最快最有效的方式。
想到这里,肖尘手指尖红光一闪,断掉了那块被紧紧揪住的衣摆。躲过了再次追上来想扯住他的人的手,迅速的走出大殿。将那个绝望的人关在了地狱里。
门外是平静的夜,门内是伪君子们的狂欢。
肖尘并没有离开的太远,他看着大殿的殿门打开,里面出来了一批仙族,他们有的面如土色,有的愤怒不平,也有人摇着头惋惜。但无一例外,这些人是放弃为那所谓的“罪责”向故人泄愤的那部分人。不管他们心里有着如何的考量,但是他们做了自己的选择。
只有心里本就不干净的人,才会假装去相信肖逸清联合他最看不上的侄子肖尘做出出卖仙族的勾当。他们带着各种各样肮脏的念头,不过是想给自己的失败无能找一个借口,然后再为自己的欲望不甘找一个可怜的承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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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有病?你把霜风给那群人面兽心的伪善鬼,还他妈的不如给了我呢。正好和我家星星师徒做个伴。”血魔从房檐上倒立下来,对着肖尘隐没在阴影里的那张死人脸不要命的低吼着。
“这才多久,就成了你家星星了?我看陈星到你那的那身行头,也没好到哪去。”肖尘面无表情,可是却并不像平日里那样沉默。
血魔没想到肖尘会搭理他,也是微微一愣。随即翻身从屋檐上落了下来。要不是看着那小奴隶眼巴巴的望着师父落难的心痛模样,他才不会来管这闲事。
“我的人,我爱叫什么叫什么。倒是你,怎么着,刚爽完提上裤子就翻脸的样子,可真是够难看的。你就这么把人放里面给人糟蹋,你以为那些人就只是打一打骂一骂?你可别忘了刚才里面什么气氛。那群假正经可是憋了半”
“你闭嘴!”肖尘当然知道,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越是龌龊恶心的,越是能揭露那些人的丑陋本性。让肖逸清看得清楚,他一直看重的种族优劣是个多么可笑的笑话。
可是他不想去想,也不想别人去提。他迫不及待的拿了那个人所有的第一次,那都是自己的了。为了得到那个人,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他可以不介意他可以不介意
“反正那些人都会死。”所有今天选择留在里面的那些人,包括见到了里面场景的侍卫魔族,他一个都不会留下。只要那些人死了,那么这些以后就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血魔听到他的话,震惊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暗红色的目光沉了下来。他没想到林云会对肖逸清疯成这样。他虽然早就感觉到两人恩怨不一般,但看起来要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要深的多。本想为家里小奴讨肖逸清回去待几天,看来没戏。
“人可以死,但发生过得就是发生过了,不要自欺欺人了再来后悔。”血魔留下这句话就化作一股黑烟飘散了。他才没空在这看傻子作死,他还不如回家看小星奴用软舌头给他舔脚。
大殿里传出许多声音,有怒吼的,有击打的,有嘲讽的,谩骂的,狂笑的,唯独听不到那个人的。因为他被设了禁制,他不想听到他因为其他人而发出惨叫或痛吟,也不想听到他对昔日故人的解释与争辩。他们不能让他发出任何声音,因为那只能独属于他肖尘自己。
【人可以死,但发生过的就是发生过了,不要自欺欺人】
肖尘得呼吸开始乱了,他听得到里面有击打的声音,有骨头裂开的声音,有尖锐划破皮肉的声音,重物摔打,沉闷未知的声音,急促的呼吸,黏腻的液体声。
他封闭了自己的听觉,一切都安静了,就像万物静止。
可是他得心却越发恐惧,脑海里是肖逸清抓着被他切断的布料残片的模样。他的嘴唇一开一合,他好像在无声的说什么。
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当时肖逸清的脸上满是震惊,不可置信,那对肖尘来说就像是一句无声的控诉。
他没有了咒骂,也没有哀求,而是对他深深的疑问。
是啊,为什么呢?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到大殿内的,门都碎成了一堆破木块。殿内的那一幕也许会是他以后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噩梦。
那群恶心的脏猪,他们竟然敢用他们的脏手指摸他,用他们那根丑陋的玩意儿插进他鲜血淋漓的嘴里。他乌黑的秀发被血污和不明的液体黏在了一起,眼睛肿的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原本修长白皙的四肢,都以一个个畸形的形状扭曲着。
那个矗立在竹林里逆着光,白衣飞舞的人,此刻就像个破木偶娃娃,毫无生机的任人糟蹋。
肖尘只觉得丹田里一股热火在上涌,体内无法抑制的在向外扩散攻击性的魔气,黑色的烟雾笼罩了他的周身,带着燃尽一些的熊熊烈火。
那些在殿内的魔族与仙族,还未能从惊讶中反应,只一瞬间,便被毫无招架的强大力量爆裂成了粒粒微尘,顿时满大殿内都是弥漫的尘雾,那些还没来得及惨叫,也没来得及求饶的生命,就被门外吹进的风飘散了。
他在尘埃里走近那个形态扭曲的人,慢慢坐在男人旁边把人抱进怀里。他看着这人如今被殴打的看不出原貌的脸,凹陷的嘴唇被血染满了,里面看起来应该被敲光了牙齿。他已经失去了知觉,但还有呼吸,可见那些伪君子因为忌惮肖尘,避开了致命的部位。
液体一滴一滴落在苍白凄惨的脸上,却洗不走那许多许多的污垢。抱着男人的高大身影在空荡荡的大殿内隐忍着颤抖。
“你问为什么?你怎么问的出口的?”肖尘握着肖逸清冰冷的手放在胸口,泪水爬满了他的脸,声音里再不是冷漠,而是脆弱的哽咽。
“我好恨你啊,你知不知道,我讨厌死你了!你怎么对我的,你不知道吗?你死一万次都抵不过你对我和我父母做的事情。我恨你你不知道吗?我应该恨你的,你不知道吗?”滑落在嘴唇的泪水被一起亲在了红肿的手指上。
“我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了,呜呜啊啊啊啊你凭什么要把一切都毁了还一副可怜样啊!你怨我吗?怨我这样这样对你吗?怨我吗?”肖尘越来越激动,他语无伦次,他泣不成声,他一边哭一边发泄式的大喊大叫。他紧紧抱着男人昏迷的身体,哭的就像个七八岁的孩子。
“你曾是我的神,你曾是我的天你你曾是我最想守护的人。为什么逼我亲手亲手毁掉你。我好痛啊!你听到了吗?你知不知道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痛啊!小叔叔!小叔叔!小叔叔啊啊啊啊我好痛啊!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啊!”肖尘疯了一样的吼叫着,痛哭着,可是男人依然昏迷,给不了他毫无理智的乱吼任何答案。
“我好恨你啊我恨死你了”肖尘咬牙切齿的抱着男人说着恨,可是却一次次吻着男人的额头。眼泪打湿了他们彼此的脸,和血混在一处。
漆黑的大殿里,诡异的迷雾,肖尘就像抱着娃娃一样,毫无意识的前后晃着。好像摇一摇,娃娃就能睡得香甜,不痛了,也不哭了。
这一次肖逸清伤的不轻,全身多处骨折,牙齿也被全部拔光。不死草在恢复皮肉内脏上效果卓越,但是在筋骨重生上相对来说比较缓慢。这也是陈星的腿为什么还没有重新长好的原因。
当肖逸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他被强行掰折的四肢和手指已经被上了药放上了夹板仔细包扎了起来,牙齿也长出了新的,只是还没长全。他缓缓睁开了眼,在感受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心底的痛苦更胜于曾经失去修为。为什么还要活呢?好像已经找不到什么努力活下去的理由了。他真愚蠢,竟然还会对恢复修为复仇翻身抱有希望,他凭什么就能相信肖尘会给他翻身的机会,他信了他一次又一次,被骗的惨之又惨,却还是不知道长记性。
“醒了?都上了夹板,不要乱动。”一道幽冷低沉的嗓音从旁边不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