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炸了。
“天哪!定远侯竟如此不要脸,卖妻求荣?!他怎么做得出来?这事非但怪不得护国夫人,她还是真正的受害者。”
“这种事,哪朝哪代都不稀罕!只是没想到,姜氏这么勇,当众揭了出来。”
“不揭,难不成哑巴吃黄连?”
“就是,这本就是男人的错,怎么能怪女人头上?护国夫人好样的,敢于自暴其短,绝不为了面子,让坏人掩了行藏。”
人们议论纷纷,尽管对姜氏的评价褒贬不一,但对于定远侯,却是众口一词,直说他不做人事,简直猪狗不如!
甚至看向丽贵嫔的神色,也带上了三分鄙夷。
丽贵嫔目瞪口呆地看着姜殊暖,料不到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将事情抖露了出来。
耳边隐约传来宫人们的议论声,气得她满脸通红,浑身战栗不已,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之人,“你,你怎么……”
姜殊暖冷笑,“我?我怎么敢把事情说出来?你们定远侯府敢做,我为何不敢说?不要脸的是你们,不是我!我才是受害者!怎么,得了报应了,非得求着受害者原谅?还想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这是何道理?”
姜殊暖步步紧逼,丽贵嫔节节败退。
姜殊暖的杏眼里浸满了泪水,大声诘问,“定远侯打年儿板子的时候,娘娘在哪里?他才五岁啊,若非幽王的人救了他,早就命丧黄泉了。娘娘不是说咱们曾是一家人吗?既然是一家人,娘娘为何见死不救呢?”
说着说着,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想到年儿遭的罪,她的心痛极了。
“侯爷的孩子是孩子,妾身的孩子便不是孩子了吗?侯爷敢伤我的孩子,便要做好自己孩子同样受伤的准备。
我的确用蔷薇枝条抽打了侯爷的长子,那又如何?天下有哪个母亲,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孩子白白受伤?
哼,我儿子受的伤,必加倍奉还于侯爷的孩子。
但我是有底线的,绝无可能下毒。
此事,柳大人早已审问清楚,分明是侯爷自己下的毒,就为了诬陷我,诈取我姜氏的财富。
以为我是商户,无权无势,想要脱困,只能扔出大把银子,堵住侯府的嘴?
哼,我便是有银钱,扔进水里还有听个响!给侯府?想屁。吃呢!
娘娘可想好了?连自己的儿子都能下毒手,娘娘确定要为这样的人说情?
娘娘若还想不问青红皂白为侯府脱罪,该求的不是我,而是皇上和天下的百姓。
看看皇上,以及百姓,是不是会支持你的诉求。”
姜殊暖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话音落了,周围安静极了,连呼吸声都小了许多。
丽贵嫔哑口无言,气得浑身颤抖!
姜氏怎么敢,她怎么敢?
她以为姜氏要脸,必不会将自己遭受的一切宣扬出来,但她错了,她着实小看了姜氏。
姜殊暖不以自己遭的罪为耻,不怕旁人知晓真相。
因为,她才是受害者,没有义务为加害者遮掩。
可世间,总有些人喜欢欺负弱者。
当姜殊暖与侯府相比时,人们下意识地取信侯府,只因侯府的地位更高。
弱者,往往承受了更多的不公。
所以,她不要做弱者。
不成为弱者的第一步,便是直面自己的痛苦,亲手掀开自己的伤疤。
她,做到了!
丽贵嫔悔之晚矣!她的错估,令侯府再无翻身的可能。
她的脸色更为苍白,胃里蓦地一阵翻涌,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姜殊暖一见,眸光微闪,满脸担忧地上前扶住她。
“娘娘,可有哪里不舒服?娘娘关心娘家,还得为自己的身子多加考虑啊!王爷,能否麻烦您延请太医,为娘娘看诊吗?娘娘到底曾是妾身的大姑子,妾身不忍见她病体沉苛!”
眼见姜殊暖一副【你不仁,我不能不义】的模样,气得丽贵嫔心口痛。
她还来不及反对,幽王已经转头命手下去太医院请太医,“将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请来!”
丽贵嫔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得吓人,人往下软倒。
扶着她的姜殊暖力气小,眼看着丽贵嫔就要倒地,汪逸舟上前将人抱起。
“夫人,本都督送丽贵嫔回宫,您还是快些去上书房吧。”
汪逸舟刚转过身,幽王先他一步拦住去路,“都督,一起去上书房吧!上书房离得近,太医马上就到,抓紧时间诊治,免得延误时机。”
汪逸舟步子一顿,僵了一瞬,随后恭敬地抱着丽贵嫔,跟着软轿一起去了上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