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贤离开后,余鹤独自坐在沙发上,沉思良久。
傅云峥的腰伤很具有典型性,前前后后共进行过四次手术,这是很少见的,如果说完全没有恢复的希望是达不到手术条件的,余鹤看过傅云峥的核磁共振影像片,他确信傅云峥的脊髓神经是可以修复的。
可第四次手术至今,傅云峥的腰椎神经却一点好转都没有。
天气越来越冷,这不是个好消息。
余鹤敛下眉,压抑着内心的焦躁,转身上楼去寻傅云峥。
余鹤扶着傅云峥回到床上平躺:“我看看你刀口恢复的怎么样。”
解开睡衣的纽扣,傅云峥腰上的绷带还没有拆。
劲瘦的腰肢上紧紧绑着白色纱布。
虽然知道很不应该,而且面对病人咽口水非常不专业,可看到这一幕的刹那,余鹤的喉结还是生理性地上下滑动,不自觉地咽下口水。
根本不受他自己控制。
余鹤听见傅云峥轻笑一声,耳朵不禁微微发热,脸也跟着烫。
傅云峥感叹道:“在一块儿都两年了,看个腰也能咽口水,出息呢?”
余鹤很不服气,当即抬头去看傅云峥,一张妍丽的俊脸直愣愣地撞进傅云峥眼中。
他知道傅云峥最喜欢看自己意气飞扬的样子,于是微微挑眉,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故意做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这回轮到傅云峥喉结微动了。
余鹤有样学样,仰着下巴说:“在一块儿都两年了,看个挑眉也能咽口水,出息呢。”
傅云峥说:“对你没这玩意,过来我亲一下。”
余鹤很矜傲地凑过去,和傅云峥浅浅亲了个嘴。
一触即分,谁也不敢多留,都很怕擦枪走火。
余鹤看过傅云峥的刀口,也躺回床上闭目养神:“梁冉说咱俩黏糊,你说别人谈恋爱谈两年也这样吗?”
傅云峥很诚实:“不清楚,没关注过那些。”
理论上来讲,爱情给人带来的感觉是由多巴胺、苯乙胺和后叶催产素组成,时间长了,人体自然会对这三种物质产生抗体,爱情的新鲜感也就随之衰退。
余鹤客观分析:“两年还是太短,十年后再看吧。”
傅云峥也阅读过这个理论,他说:“这种论述太过片面,我对此持有保留意见,也许有的感情像天花病毒,得过一场就会终身免疫,可我似乎对你并非如此。”
余鹤第一回听有人把爱情比作病毒,他撑起手臂问:“那是什么样呢?”
傅云峥看向余鹤:
“如果一定要用病毒来形容。。。。。。”
*你是我一场避无可避的重型流感,
注定要头痛发热,心悸身寒,
我因你沸沸扬扬,仍不悔衣带渐宽。
此后的每一次相遇,都永无例外,
你不需宣判,我没有赦免。*
傅云峥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眉眼不动,神色沉稳。
所以余鹤无从得知傅云峥心中的答案。
傅云峥没有告诉余鹤,他针对余鹤的抗体这辈子大概合成不出来了。
单向感染是一场灾难,傅云峥的世界因为余鹤打乱重组,单方面的一往情深很容易成为两个人的天灾。
值得庆幸的是,傅云峥也很清楚余鹤对自己也没有抵抗力。
所以非常幸运,这是一场无法避免的双向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