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庭”时濑立即抬头,可是并没有现除了他们以外的可疑人物。
她对这个声音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毫无疑问,说话的人就是顾槙。但他并没有现身,看来此时他正和印南藏在暗处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时濑侧过脸看向蒂诺“他说的箱庭世界是什么意思”
蒂诺的脸色有些阴沉“我也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这些。”
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只有林奈一脸欣喜,她开心地仰起脸看向四周“是顾先生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笨蛋是斗不过顾先生的”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格外响亮,甚至还有回声,但是顾槙并没有回应她。
路原见林奈立刻兴奋地躁动起来,不停扭动身躯想要挣脱束缚,连忙抓紧手中的绳索。
息掩星冷冷看着黑暗的教堂深处,慢慢开口“看来你一直在等着我们。”
“呵”教堂上方回荡着顾槙轻轻的笑声,听起来他此时心情非常愉悦,“准确来说,我一直在等你身旁的那位小姐。”
时濑闻言,同时与息掩星对视一眼。原来顾槙早就在等着她主动找过来了说不定要抓沈仓泽也只是他的幌子罢了,目的只是为了将她引出来。
时濑冷静道“现在我已经进入了你的领地,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出来说,不用躲躲藏藏的。”
“时濑小姐,不要着急。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先玩一个小游戏放松一下。”说完顾槙便打了个响指,教堂的大门突然“砰”地一声轰然紧闭。
时濑几人顿时提高警惕,立刻掏出武器,慢慢分散一些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然而不等他们主动出击,摆放在大门两侧的蜡烛突然齐刷刷地点亮了。与此同时他们头顶的水晶吊灯也像有了生命一样,一盏接着一盏变亮,黑漆漆的教堂一时灯火辉煌,耀眼得有种不真实感。
紧接着,教堂里的布局也在瞬间生了变化。本该整齐摆放着桌椅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错综复杂的围墙,每道围墙上都有一扇圆拱形的彩绘玻璃窗,窗户上缠绕着红白玫瑰,浓绿的荆棘向四周迅蔓延开,很快就将灰色的斑驳围墙遮挡地严严实实。
眼见这些突然拔地而起的围墙还在增加,时濑立即转头看向息掩星和路原,他们与时濑中间相隔了大约一米的距离,时濑赶紧伸长手臂想要将他们拉到身边,只听“砰”地一声,一道沉重的围墙蓦地从地下钻了出来,正好横亘在时濑的手臂中间。
不好再不将手臂收回去就要被围墙压到了
“时濑”息掩星和路原顿时睁大双眼,惊慌地一齐喊出声。
“真是个蠢货。”眼见着下一秒围墙便要从时濑的手臂中间轧上去,她的身形突然向后退了一大步。时濑立即扭过头看向身后的蒂诺,原来是他在千钧一之际猛地向后退去,带动着时濑也被迫后退了一大步。
他此时正冷冷看着时濑,嘴角噙着嘲讽的笑意。
在石墙遮挡住时濑视线的最后一刻,她只能看到息掩星和路原二人无比担忧的眼神。
“你干什么”时濑愤怒地瞪着蒂诺。
只在这短短几秒间,围墙已经形成了,它正好横亘在时濑和息掩星他们之间,完美地将他们分割开来。
蒂诺视线落到时濑苍白纤细的手臂上,懒洋洋地说“要不是我拉住你,你这条胳膊现在已经没了。”
“那又怎样都怪你刚才那一下才会害得我现在和他们分开了谁要你多管闲事”时濑气得一收锁链,蒂诺立刻被拉到她的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她此时太过愤怒,锁链也随着她的情绪越收越紧,蒂诺低头看了一眼越来越紧的锁链,忍不住冷笑一声。
“就算我不拉你,你也抓不到他们你的动作太慢了。”
时濑没有再说话。这么明显的事情她当然知道。她刚才那番话只不过是迁怒罢了,她很清楚,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其实跟蒂诺没有任何关系,相反,蒂诺还救了她。
但她还是很生气。气自己太过大意,不但如此,反应也太慢,面对突状况不堪一击,才会轻易着了顾槙的道。
蒂诺见时濑没有再出声,笑着举起双手在时濑眼前晃了晃“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如今我和你可是共同体咯”
时濑抬眼“放开你,你再捅我一刀”
蒂诺轻松地摇了摇头,笑得一脸人畜无害“我现在的处境和你一样,当然是一起想办法离开这里了,怎么会捅你呢”
时濑不为所动“你和顾槙是一伙的,他自然会把你放出去。”
“你想多了,他可不是那么善良的人。”蒂诺扭头看向重重石墙的深处,嗤笑道。
时濑闻言,沉默了片刻后便一声不吭地收回了缠绕在蒂诺身上的锁链。
蒂诺反而一怔。他只是嘴上说说,压根就没想过时濑真的会放开他。他勾起嘴角讥笑道“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好说话了难道是爱上我这个杀人凶手了吗”
时濑依旧看着那堵石墙,声音冷淡得没有一丝感情“只是不想将自己的能力浪费在你身上罢了,爱上你除非我的灵魂已死,否则永远也不可能生。”
她的语气太过坚定,还透露出一丝嘲讽的意味。
蒂诺的脸色立即冷了下来。时濑是不死之身,因此在她的身上,死不意味着消失,只有灵魂毁灭才是真正的死去。宁愿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对他产生爱意吗
真是令人恼火啊。
蒂诺粗暴地一把扯下时濑右眼上的眼罩,露出那只奇异的蝴蝶眼。这只眼睛还是被他戳瞎的,这只蝴蝶也是他亲手放进去的。
她的右眼像一个标记一样,她就是被自己标记的所有物。
所有物有资格对她的持有者说“不”吗
蒂诺看着时濑的右眼,缓慢地轻声道“你现在不怕我了是因为太久没有看到自己这只瞎眼了吗看来我有必要帮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死的。”
时濑的眼珠微微移动了一下。她抬手摸了摸那只没有知觉的右眼,笑了笑然后掀起了衣服,露出缠满腹部的绷带。
“你放心,我全都记着呢。会全部奉还给你的,以比我痛苦十倍百倍的方式。”
苍白的肌肤比绷带还要白,没有一丝血色,透着冰雪般的质感。
蒂诺伸出手慢慢触摸那些绷带,脑中显现出隐藏在绷带下的可怖伤口。如果当初没有刺穿她的腹部,现在呈现在眼前的就是一具光洁完整的身体了。
虽然有些可惜,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