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白强行将身体扭转数寸,便看到一抹锋利的剑尖,刺穿了树干,距离她的腰腹,只有两指宽。
李冬白拧身便逃,如此高手,她可没有把握,更何况一会儿可能还要加上其他人。
她踏风踩叶,往外疾冲,只听后面那人惊咦了一声,似乎在为她的轻功而惊叹。
李冬白终于看见了高高的院墙,等她纵身提气,足尖轻点就要跃上墙头之际,脑后忽然泛起一阵凉意。
她愕然回头,望向后面一直没有看清面目的高手。
那人站在高高的屋檐之上,正挽弓搭箭,瞄准了自己。
她在半空中无处借力,只来得及大喝一声:“不离!”
一支羽箭,在夜空中携雷霆之势迎面而来,射穿李冬白的带,钉在了墙上。
李冬白翻过高墙,不顾披散满肩的头,飞向前奔逃。
刚才殷不离终于被那一声高喝分神,抬箭偏离了几分,放过了她。
李冬白满身冷汗,眼看着就要拐出长长的街道,迎面却出现一队人马,正向这边驶来。
倒霉透顶,那策马而来的,正是苏彦!
李冬白没有时间腹诽他大半夜不睡觉,过来找四皇子简直有病。只顾猛蹬脚下的青石板,侧翻进旁边的院落,在屋顶之间腾挪,足狂奔。
身后,苏彦等人紧追不舍。
李冬白把轻功用到极致,两方的距离越拉越远。
眼看就要逃出生天之际,李冬白忽然急下坠。
她暗叫一声不妙,丹田处一片空白,已经再无半丝内力。
叮铃哐啷一阵乱响,李冬白扒拉开满身的竹筐,狼狈的抬起头来。
幸亏没有直接摔在地上,这户人家编好的一大堆摞好的竹筐,被李冬白砸得滚了一地。
李冬白手脚软,面巾早已脱落。她看着站在面前的苏彦、杨金、杨红等人,愣愣地抬起头来。
“大家久违了,呵呵,如果我说我就是晚上睡不着随便溜达一圈儿,诸位信吗?”李冬白笑得谄媚。
“带走!”苏彦盯了她一会儿,转身吩咐道,“其他人暂且回府!”
苏府。
李冬白在苏彦压迫感十足的目光下,强装镇定。
她不断的尝试流转内力,可丹田处却如干涸的古井,撒进再多的铜钱,也别想听见个响声。
“内力枯竭,束手无策的感觉,如何?”苏彦冷冷问道。
李冬白一惊,他知道?怪不得他不急也不问。
是了,那全套的功法,本就是苏彦交给她的,他知道女子修习此功的弊端,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李冬白心里冰凉一片。
“我估算着你的进境,派人去凉州找你,我甚至为你准备好了及笄礼!”苏彦愤怒道,“可是你呢,在我的人进入陇西王府之日溜走,陇西王就要大婚,你不逃往京城,反倒冒险留在凉州。你竟敢在陇西王大婚当晚,拐走新郎,让堂堂尚书之女独守空房!”
苏彦怒不可遏。
“那一天是你及笄之日,我的人一直在寻找你。还有裴旭那个傻瓜,他昼夜不歇,一路从凉州追查到京城,唯恐你有意外。那一夜,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