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便不能辜负爷爷的厚望。”慕言点了点头,拿出一枚戒指摩挲着看了看,却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将两枚戒指对比了一番之后,慕言更是确定了:“秦尚,你看,这好像……是两枚同样款式的戒指。”
“夫妻戴的戒指,自然是同款的。”秦尚说着,从慕言手里接过戒指看了下,动作顿时停住,“这……都是男款。”
“没错。”慕言抬眸看向秦尚,“所以,不是爷爷奶奶,而是……两个爷爷。”
“可是,当年明明是……”秦尚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怎么了?”慕言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的确……”秦尚缓缓道,“从未见过我的奶奶。”
“那……”慕言想了想,道,“也没见过你另一个爷爷?”
秦尚点点头:“对。”
慕言:“嘶……”
这豪门之中的秘事,果然各有各的不同。
“算了,先不想这个。”秦尚说着将其中一枚戒指递给了慕言,“我们先戴上出去吧,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好。”慕言看了秦尚一眼,连忙又道,“等一下!”
秦尚虽然不知道慕言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地停了下来。
然后,就见慕言轻轻牵起秦尚的左手,又将他手里的那枚戒指,缓缓地套进了秦尚的无名指里。
做这件事的过程中,慕言低着头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轻颤,红润的唇抿着,神情十分认真。
秦尚看着这样的慕言,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直到慕言抬起眸子来看向他,笑嘻嘻而又轻快地说道:“好啦!接下来换你了!”
秦尚闭上了双眼,喉结微动。
稍微缓了那么一瞬,秦尚便学着慕言的样子,轻轻牵起了他的左手。
慕言控制不住地有点害羞,一向大大咧咧的他,耳朵居然都悄悄红了起来。
“我发誓,”秦尚一边往慕言无名指里戴戒指,一边嗓音轻柔地说着,“此生唯你,矢志不渝。”
“啊……嗯……”慕言脸红着叭叭,“这怎么还得宣誓呢,我刚才都忘了说点什么了,是不是得补上点唔?唔……”
某人没叭叭完,就被秦尚的大手揽住了后脑勺,一个灼热柔软的吻,便这么不由分说地落了下来。
慕言瞪大了双眼,又眨巴眨巴,心想秦尚是真的很希望能快点站起来啊,这亲起人来也太投入了,自己简直快招架不住了……
没办法,身体有时候……是最诚实的。
“大少爷,”幽灵般出现在门口的张管家,幽灵般幽幽开口,“时间不早了,准备出发了,您和夫人先……节制一下吧。”
“咳……咳咳咳咳咳!”慕言连忙推开了秦尚,红着脸去收拾戒指盒子,手指上已经戴上的祖母绿戒指,简直快要晃瞎张管家的老眼。
晚宴
“知道了。”秦尚倒是十分淡定,然而,红透的耳朵也已经无情地出卖了他,“你和他们说,我们马上下去。”
“是,大少爷。”张管家展露出了极强的职业素养,什么都没看到般应了一声,又神情平静地退了出去。
秦尚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按压下身体里澎湃着的情绪,默默地做了个决定。
——等回来后,一定要把卧室门改成自动上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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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晚宴从下午五点正式开始。
第一个流程是迎宾酒会,本来应该是由秦尚和慕言负责接待的,但因为秦尚身体不便,这个角色便换成了秦尚的大伯和大伯母。
秦尚倒也不在意这些东西,安然地和慕言躲在角落里吃小蛋糕,顺便和慕言介绍来到的那些亲朋和宾客。
慕言一边吃小蛋糕一边细细记下,不时有一两个秦尚的亲戚过来和他们打声招呼,然后便像是躲瘟疫一样匆匆离开,半句废话都没有。
至于没什么血缘关系的朋友客人?更是完全看不到秦尚般,就算从两人面前经过,也不会朝这边多看一眼。
慕言算是能明白,为什么秦尚不喜欢参加这种场合,甚至还要带着他躲在这角落里了。
要是在显眼的位置,被无视的感觉恐怕会更加明显。
秦尚的那些亲戚,也只不过是因为面子问题,而不好完全无视他们,毕竟都是在圈子里混的,万一被传出去避讳着残疾亲戚不认,到头来损害的,还是那些人自己的利益。
但,哪怕过来打招呼,也都是带着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情,眼神不屑,语气轻飘飘地甩下一两个字,仿佛施舍一般。
远的、近的,秦家这棵大树下这么多的亲戚,对待秦尚的态度,竟然无一例外。
慕言越看越气,最后气得连第十一块小蛋糕都吃不下了。
然后这家伙又去端了两杯橙汁过来,递给秦尚一杯,自己也咕嘟咕嘟喝了两口,才道:“这是服务生也都是些势利眼,端着酒水一趟趟地路过,就是不往我们这边送!”
“别气,”秦尚喝了口橙汁,淡淡道,“我早就习惯了,没什么感觉。”
“秦尚,”慕言气呼呼地鼓了鼓腮帮子,道,“你这么多年,就是这样过来的?”
“不然呢。”秦尚目光淡泊地看着那些谈笑风生的宾客们,仿佛已经与他们隔开了两个世界,“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我对他们来说,已无任何价值,甚至还会有成为拖累的可能。”
“能在这个层次混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想指望他们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倒不如指望江海倒流。”
“啧啧,老秦,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啊。”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然后就见徐妄不知道从哪拿了个小板凳,啪叽一下往地上一扔,就这么矮下身去坐在了秦尚对面,抬起头来看着他道,“你看看我,从上学那会儿到现在,什么时候不平等地对待过你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