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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慕言顿时不高兴了，“合着我叭叭了半天，你只听进去个‘功力’啊？我前面还说了一大串呢！”

秦尚深吸一口气，嘴角不明显地浅浅勾了勾，才道：“你这嘴皮子的功力，倒是修炼得炉火纯青。”

慕言：“……”

慕小言气鼓鼓地憋了几秒钟，便走到路边，从一大丛蔷薇里，挑了自己觉得最好看的一朵，连着挺长的一节枝芽，一起摘了下来。

然后，慕言又走回到秦尚身边，蹲下身拿过他的手，在他的手腕上轻轻系了起来。

秦尚见状，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便也没说什么，默默随着慕言去了。

慕言的手指很软，又细又长像是白玉，混合着蔷薇藤条的细微刺痛感，痒痒麻麻地缠绕在手腕之间，像是情愫在一丝一缕地攀爬，缓缓地奔着秦尚的心脏而来。

秦尚用另一只手捂上胸口，不知怎么，竟感觉里面热热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

“你看，”慕言一边系着蔷薇上面的藤蔓，一边轻声说着，“这花儿只生长在那么一小片天地，它的脚下没有自由、没有远方，却依然绽放得这么美丽。”

“生命有时候是很坚韧的，哪怕命运把小草给压进了泥缝里，也总会有些小草汲取着那么一丁点微薄的养分，从缝隙里挣扎着露出头来。”

“若非要论个输赢的话，这场的命运之间的博弈，谁又能说命运就是赢家呢。”

“钢筋水泥之下，不起眼的任何角落里，小草依然会在春天生长出来，不会屈服于命运的安排。”

“喏，系好了。”

慕言说完，笑盈盈地把秦尚的手放了回去。

秦尚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腿间的手，手腕上是被仔细系上的一朵蔷薇，如同火一样热烈地盛开着，像是某人炽热的笑容。

不屈服于命运的安排……么？

“走，我们去海边转转。”慕言说着又推动起轮椅来，不紧不慢地朝着海边的方向走去。

片刻，两人便来到了沙滩上。

因为时间还早，所以此时这里没什么人，只有附近的几家商铺开着，有那么几位早起的老人，正坐在商铺里逗鸟喝茶，吹着海风的模样十分惬意。

慕言把秦尚的轮椅锁好，便跑到前面的沙滩上捡贝壳去了，蹲在那背对着的秦尚的身影活像一朵小蘑菇。

秦尚迎着海风眯了眯眼睛，心想这人还真是一刻都不消停，就不知道坐在这歇一歇，和老人们一样喝喝茶也不错。

——秦尚只年长慕言两岁，心态倒是足以当个爷爷了。

“孩子。”身后，忽然伸过来一只苍老的手拍了拍秦尚的肩膀，略显沙哑的嗓音缓缓响起，“你是秦家的大少爷吧？”

我是你邻居

秦尚随之回头看了一眼，是个白发白须的老头，便沉稳地点了点头，问道：“您是？”

“我是你邻居，不过你可能没见过我。”老者慈祥地笑了起来，“那个捡贝壳的小男生，是你联姻的对象？”

“是。”秦尚不由也有了几分笑意，“他挺幼稚的。”

“幼稚点好，和你般配。”老者顿了顿，又道，“这人呐，不能活得太通透了，什么都看明白了，也就没意思了。”

秦尚沉默着思索了几秒钟，竟是附和了一句：“也是。”

气氛安静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默默看着不远处的慕言跑来跑去地捡贝壳，眼神里似乎都带着爷爷看孙子般的慈爱（大雾）。

过了一会儿，慕言终于玩够了，便用t恤兜着里面的贝壳哒哒哒跑过来，因为衣服被掀了起来，露出了里面的一小截细腰，白白净净的，看着就很软很好捏的样子。

“秦尚！”慕言人还没走近呢，已经迫不及待地和秦尚分享起来，“你看！我捡了好多贝壳！”

“咳。”秦尚低低咳了一声，等到慕言走到跟前，便伸手拽了拽他的t恤，道，“把衣服放下来，贝壳放到我腿上来。”

“哦，好。”慕言也没多想，把贝壳倒进秦尚腿上盖着的薄毯里，自己乖乖地把t恤拉了下去。

“哟哟！”旁边的老者眼尖，一眼就从这堆贝壳里相中了一个品相最好的，“小伙子，这个紫色的贝壳好看得很呐！”

“啊，您好~”慕言先是乖巧地打了声招呼，才道，“这是深海紫贝壳，挺稀有的，一般来说很难捡到。”

老者眨了眨眼，道：“那……小伙子愿不愿意把这个卖给我啊？”

慕言看着老者问道：“您和秦尚认识？”

“嗐！我是你们的邻居啊！”老者笑着道，“就是秦家别墅旁边那个小花园，还有白色栅栏的那家。”

“哦哦，我们出来的时候看到过的。”慕言也笑了起来，“那花园里的花可都是稀有品种，而且您种得也好，都特别漂亮。”

“哎哟，”老者一下子就精神起来，“那些花，你认识多少？”

“嗯……七八种吧。”慕言想了想，便大概说出了几个品种的名字。

要说起来，像慕言这么大的年轻人，懂花的可不多。

而且老者玩的花都很稀罕，能了解的人就更少了。

所以老者可以说是找到了知音，拉着慕言吧啦吧啦说了半天，然后慕言很机智地瞅准时机道：“您看，这种贝壳可是肥料之王，敲碎了之后放进土里，那效果，绝对出乎您的意料！”

“嗯嗯嗯！”老者一边点头一边在贝壳里面挑，“这种你捡了多少啊？”

“捡了好多呢！”慕言偷偷地把唯一的那个紫贝壳给藏进了口袋里，继续热情说道，“还有这种，是帮助花朵增加颜色的，记得两种要分开用，掺在一起效果就要打折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