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水又有柴,那么方便,不洗头吧,长虱子了吧!”
“呜呜!不是啊阿娘,我洗了头的,是阿香没洗头!”
“你不洗头关阿香什么事啊?”沈碧玉掐虱子,一掐一个响。
这么肥的虱子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养出来的。
苏姣姣后悔死了,决定只分一个八月炸给阿香吃。
傍晚,天边最后一丝余晖收去,苏家人已吃完晚饭。
苏长槐、萧千袭各拿一把镰刀、姩姩姣姣背背篓,沈碧玉扛上亲手做的稻斗,苏岁岁抓住阿娘的衣角,全家整整齐齐地往地里去收水稻。
白天太阳晒得人的皮肤哔啵哔啵响,再干活,非中暑不可。
不如晚上收割,晚上没那么热,而且天还没黑完,过会子有了月光就亮起来了。
村人此时正吃饭,端着碗蹲在坝子边,早早放下饭碗的娃娃们追打,摸狗逗猫。
“哟!大爷这么晚还去地里呐!”
“勤快哟!我们就不如大爷了,干不动啦!”
苏长槐笑回:“你们白天辛苦,该休息了。”
尽管他知道他们白天并没干多少事。
说来找小王习武,没有来。
说田里有活,去逛一逛,便走了。
家里只有两把镰刀,沈碧玉、苏长槐夫妇一人一把便割了起来。
苏姩姩扛着稻斗跟在阿爹阿娘后面,和苏姣姣一起打水稻。
萧千袭没有工具,便看沈大娘和苏大叔割。
都是割水稻,沈大娘动作干净又利落,苏大叔就慢了点。
割下来的水稻捆成束,放地上等姩姩、姣姣把稻谷打下来。
沈大娘捆得比较潦草,但快。
苏大叔慢一点,但捆得很好看。
“阿巴阿巴!”
沈碧玉、苏长槐顿了顿,“听不懂。”
姣姣打得热火朝天,没空给他翻译。
他便示意沈大娘、苏大叔躲开,然后抽出雪白的大刀。
沈碧玉:这孩子从哪里掏出来的?
萧千袭握紧刀柄,对着水稻削了过去。
顿时好大一片水稻齐齐倒下。
苏长槐点头赞许。
比他们用镰刀一束束地割快。
“那个王八啊!”沈碧玉提了个意见,“再往下削呗,不然不好捆。”
“阿巴!”得到赞许的萧千袭充满动力地削削削。
苏岁岁太小了,什么都做不了。
阿姐把草席带来了,铺在收割过的田里,让她在上面爬着玩。
岁岁摇摇摆摆穿梭在金色的稻海中。
水稻比她还高。
在她的视线里,金色稻穗与墨蓝色的天空接壤,圆圆的月亮出一圈柔和淡雅的金光,映出层层叠叠的流云。
看月,月中倒桂影影绰绰。
原来,月明时,是看不到星的。
忽然她感到一阵地动山摇,她瘫坐在地,金色的穗浪几乎将她淹没,她的视线只框进明月。
连月也在颤抖。
“阿爹阿娘——”
她害怕地呼唤。
全村鸡鸣狗叫,林中惊鸟群飞,乌泱泱一片。
“轰——”有巨物坍塌的巨响。
“阿爹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