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邬玚就这么单膝跪了许久,其实说完誓言之后,他应该为三皇子殿下献上吻手礼,亲吻对方的手背以表自己终生的忠诚,但两人都没有主动提这件事。
季辰熙是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本就是虚假的一个会面,而邬玚没有动更多是因为季辰熙没有给这个机会。
精神体为鳄鱼,在外也是恶名昭彰的邬玚就这么在季辰熙面前跪了好一会,季辰熙才伸出手去扶了一下对方。
“其实邬玚少将用不着对我宣誓的,毕竟我不是皇太子,若是让你未来真正效忠的人知道了,不是心有隔阂吗?”
季辰熙的语气很温和,就好似刚才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人跪着,手中把玩琉璃珠的不是他一般。
此时的季辰熙起身亲手将邬玚少将扶了起来,邬玚少将却是再一次跪了下去,“殿下,我既然已经像你许下了誓言,您自然便是我一生的追求,我会是您的守护者。”
季辰熙对此反应依旧很淡,“希望吧,我也不想自己每日的行踪出现在另一人的桌案上,你懂吗?”
将邬玚少将打发走后,季辰熙弹动琉璃珠使其撞上了另外一颗。
无声无息出现的雪豹将自己的体型维持在了幼崽的范畴,它立于黑色的茶几之上动用自己的爪子把玩着其中一颗琉璃珠。
“少爷觉得邬玚少将如何?”管家低声询问。
“不好说,他像我宣誓时不像作假,却也没有否认我的行踪会出现在另一个人的桌案上,也许,在我们邬玚少将的眼中这是不冲突的,可想要依靠一个人的宠爱来稳固自己的位置是很可笑的决定。”
“我明白了。”
季辰熙近来没什么外出行动,明明有了皇家亲卫队的保护,他却更宅了起来,至于前面的舆论,已经被皇室压了下去,至于那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有居心叵测之人想要挑拨皇室成员的关系。
掌权人自然是有把黑的说成白的本事。
季辰熙这几天都没主动找过迟灼,迟灼同样也没来找季辰熙。
最开始季辰熙看着花瓶里的玫瑰偶尔还会想起这花原本的主人,等花完全枯萎之后季辰熙的生活节奏再一次回归到原点。
他每日总是能给自己找到事做,就算没事做也会悠闲地喝着下午茶,看各式各样的书籍。
如此这般的过了十天,那个许久没有再给他发消息的账号给季辰熙发来了近来的第一条消息。
【今天下午来看望殿下怎么样?】
季辰熙从那冷冰冰的话语中硬是没品出其真正的意思,不过让迟灼来他家,似乎不太合适,相信迟灼刚来,不到五分钟消息就会传到皇帝陛下那去。
以防人当他默认,他在看见消息后就给了回信。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同意】
迟灼:【在殿下拒绝后,我会提出我的第二个请求,可以与殿下视频通话吗?我最近都在其他星球来回跑,可能还得等到下周才能回帝星】
大多数人在拒绝他人的一个请求后,总会同意他们后面那个相对合理的请求,所以有时人便会故意说一个会被拒绝的请求,从而达到自己真正的目的。
季辰熙会是不忍心拒绝别人两次的人吗?当然不是,在他看来拒绝有时是一种美德。
可就是这样的他在看见这个请求后直接向迟灼发起了视频邀请。
迟灼在邀请弹出的第一时间便同意了,季辰熙入目的便是迟灼面无表情的脸以及其身后的玫瑰色星云。
呆在房间里的季辰熙笑着与人问好,“许久不见,突然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殿下日安,听说皇帝陛下将皇家亲卫队指给了你。”
“现在听说会不会有些太晚了一点。”季辰熙指出。
“一忙完就发现这个消息。”
季辰熙笑而不语,显然是对这个借口不太信。
迟灼眉头微蹙,那个浅浅的沟壑在和眉宇间稍纵即逝,“好吧,是我有意避开不去接收关于殿下的信息,没想到期间会发生这件事。”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邬玚少将是位很有实力的alpha,而他更是对我宣誓说会守护我。”
似乎想到了皇室亲卫队中那好似告白的宣誓与吻手礼,烦躁感与浓浓的不悦在迟灼的胸膛里升腾起来,他抿着唇,在这场暧昧不清的的关系中他似乎完全地处于了被动,甚至连不快的资格也没有。
在不开心。
季辰熙脑海里莫名冒出这个想法,然后没忍着笑了起来。这次迟灼明明连皱眉都没有,他就给人定了个不开心的帽子。
“殿下,那种毫无意义的宣誓听听也就算了,不要太相信邬玚少将。”
季辰熙轻轻勾起唇角,看着迟灼,“那我该相信谁呢?”
轻柔的问话,让迟灼的心有一瞬间几乎停止跳动。
带劲吗
不怪迟灼的反应如此大,实在是季辰熙的这句话很难不让人多想。
那我该相信谁?
当自己感兴趣的对象问这句话时,那么只会有一个标准答案,那便是“我”。
可迟灼却是很难对季辰熙说出这话,他不难看出季辰熙也是有两分那方面想法,不然三皇子殿下又何必跟一个alpha纠缠不清,但两人的前两次见面太过于巧合,就连迟灼自己都不完全相信季辰熙,又怎么能指望季辰熙相信他。
只是短短几秒,迟灼就已经将自己调整了过来,与季辰熙道:“殿下,身处您的位置,你可以信任的人少之又少,如果可以,你最好只信任自己一个人,其他人皆该以利益引之,利益之下没有绝对的朋友,自然也就没有信任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