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的真没错,再好的宅院也禁不住荒废。”林清浅又咳嗽了几声。
靳北笙走到她身后,犹豫着抬手,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他抬眼只见眼前的院子,入目满是杂草丛生,萧条荒芜。
见林清浅准备进去,他忙是拉住了她的胳膊:“你确定要进去?”
“对啊,不然我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开这个门啊?”她看了眼靳北笙抓着她胳膊的手:“你要是嫌脏不想进去,就在这儿等我,我进去取个东西就出来。”
说着,她轻轻拂开了靳北笙的手,迈步拨开杂草走进了院子里。
靳北笙犹豫了一下,也提步跟上了她。
院子不算大,从杂草的缝隙里,勉强可以窥得这座有些年代的古宅,窗框屋檐上雕花的精美,想来若是没有这些杂草,这座院落必定十分漂亮。
院子正中的假山后面栽着一棵枇杷树,枇杷树旁是一棵桂花树,两树之间有一个秋千架,腐朽的木桩上绕满了爬藤,顶端横梁垂悬着两根生锈的锁链,一端长,一端短,透着一种诡异的荒芜。
林清浅也不嫌脏,她伸手拽了拽长的那边锁链,摊开手掌,笑着给靳北笙看:“脏兮兮的,爷爷架的秋千,也和奶奶,哥哥一起,留在了过去,只有我,还在现在。”
靳北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上前,握住她的手,低头帮她擦着手上染的脏污:“别乱摸。”
林清浅叹了口气,指了指倒在桂花树下的石桌:“当年我哥就是趴在那张桌子上写作业的,我坐在秋千上看着他,他写作业,小动作特别多,磨磨蹭蹭的总被奶奶骂。”
她踮起脚尖,扬着下巴,指着靳北笙身后不远处的一扇房门:“有时候奶奶气急了,就会从那个小茶水室里,那根鸡毛掸子揍他,还有很多事,我都记不清了,如果我哥还在,让他和你说,他肯定能讲得又精彩又有趣。”
靳北笙放开了她的手:“你带我来这儿,就是为了给我讲故事的?”
“当然不是,我刚就和你说了,我是来拿东西的。”
她转身走到枇杷树下,围着树根踩了一圈,拢着裙摆蹲下,随手捡了根树枝,用力挖着:“这棵树,结的果子不怎么甜,但就是长得旺,你如果对枇杷感兴趣,等回头果子长出来了,我拜托赵爷爷找人过来,摘几颗送你。”
“你在挖什么?”
林清浅头也没抬:“大概是十年前,我哥给我讲了时间匣子这个概念,他说只要把自己最宝贝的东西封存起来,就能留住时间,等若干年后再打开,或许就能回到当年封存的时间里,是不是听起来很离谱?”
“还好,像林漾能说出来的话。”
“我信了,我当时把我最喜欢最宝贝的东西,都装进了一个饼干盒里,和我哥一起埋在了这儿。”
她挖了一会儿,靳北笙看见土里露出了一个有些锈迹的蓝色铁盒的一角。
林清浅丢了木棍,努力用手刨着,靳北笙在她身旁蹲下,帮她一起把铁盒挖了出来。
林清浅问他要来手帕,简单擦了擦铁盒上的土:“你能帮我打开吗?”
靳北笙嗯了一声,拿起这只不大的铁盒,用力打开了一条小缝,递还给她。
林清浅掀开盖子,仔细检查着里面的小物件,泛黄的纸条上写着想去游乐园,想养一只小狗,希望妈妈能同意。
林漾的红色mp3已经打不开了,林清浅记得里面有一叫不上名字的歌,特别好听,她记得后来有一次和他聊天时,他说漏了嘴,她才知道,那歌是哥哥写给初恋女友的。
成套的公主贴纸已经失了粘性,还掉了色,纸张变得很脆很薄,根本就不敢用力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