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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愿是急流（第4页）

江甜在操场里边诵边哭。

6允信倚在门外的墙上，跟着里面细微的嘤声，垂眸，虚声轻念：“我愿是云朵，是一面破碎的大旗，在旷野的上空，疲倦地傲然挺立。”

“只要我的爱人，是黄昏的太阳，照耀着我苍白的脸……映出红色的光亮。”

……

6允信推开教室门，灯光亮了，歌声停了，同学们纷纷看向他，或是他身后。

6允信云淡风轻：“愚人节玩笑，江甜等会儿回来，大家继续。”

6允信难得说这么长一段话，大家不疑有他，互相八卦两声继续嗨。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

蓝莲花响在暗灯节拍下，同学们欢快地哼唱。

6允信旋开矿泉水瓶盖，仰面想喝，冯蔚然一把挡下。

6允信用眼神询问，冯蔚然嘲：“允哥你都要灌脖子里了……甜姐儿怎么样了？”

“她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6允信调整好情绪，波澜不惊。

“怎么你就没点同学情……”

冯蔚然还想教育，“扣扣”两声轻响，一个初中部的女生怯怯探个脑袋：“请问这是高一一班吗？”

冯蔚然点头：“请问你……”

“我路过操场看见一个学姐晕过去了，我找到她校园卡好像是你们班……”

小女生话没有完，6允信一推椅子冲了出去……

教室里歌声继续，冯蔚然善后：“小学妹谢谢你。”

……

夜色空旷。

临近操场，6允信慢了脚步，调整呼吸，重新踏回塑胶跑道，却没有看到江甜。

6允信视线从左到右逡巡，一只手从后面，轻轻拉住了他。

6允信回头，便见“晕倒”的江甜安安静静坐在地上，背靠着墙。

大抵是哭够了，她声音有些哑。

沙沙的，混着细风。

“我没有让我妈给班主任打电话，我以为是你想和我同桌，开心了很久。”

江甜的第一句话。

“每天陪我出去看秦诗的不是其他人，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毛昔安，毛线，大家都叫她二次元小哥哥……我哥一直在美国，她就和我姐姐差不多，照顾我。”

第二句话。

“秦诗出院不想回来，我临时准备的节目，我真的是一时脑抽，真的没想让大家起哄，”江甜吸吸鼻子，“我如果想闹点什么，早就可以闹很大动静了，你说对不对……”

她用小指挠挠他掌心。

6允信回头看她。

江甜睫毛挂着泪：“我最不想的，就是你难受，可我又总是很笨，一不小心就弄巧成拙。”

她瘪嘴，委屈巴巴望着他，“你大人有大量，你是全世界最好的6允信，你不要和我计较，好不好……”

6允信沉默着，别过眼。

一声叹息几不可闻。

片刻后，他面朝她，缓缓蹲下身，用指腹摩挲着擦她脸上的泪痕：“我给他们说，你是愚人节玩笑，”他偏头，拇指稍稍抖，回过来，带点温柔，“你也可以当是愚人节玩……”

江甜倏地扑到他怀里。

6允信滞住。

不到一秒，江甜放开他，然后，对他扬了一个他常有的刻薄弧度：“玩笑。”

6允信微微错愕。

江甜借着他手腕的力站起来，昂挺胸正要离开，6允信望着路灯下她半涸的泪痕，不受控制地拉住她的腕，把她带到怀里……

江甜挣扎着想走。

6允信摁住她的背，几乎是气音，不知道在对她说，还是对自己：“你靠一靠吧……只是靠一靠……借给你靠一靠……”

鼻尖抵着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