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生自知犯了忌,赶紧道歉。离席而去,走进洗手间,用冷水哗啦啦地洗脸。果儿面色不改,抽了几张纸币,把衣被上的蛋糕擦干净。
过了许久,庆生从洗手间出来,眼睛躲闪着,不敢看果儿。果儿却大大方方,喊他过去。庆生站在原地,不敢动。果儿只好靠近前来,伸手梳了梳他的头。刚才两人闹腾时,才庆生的头上,残留有许多蛋糕。
梳了几下,梳不掉,果儿说,洗个头吧。庆生点头嗯了一声,却站着不动。果儿搬了张椅子,摆在阳台上,又打来一盆水。
庆生仍呆呆站在屋子中间,果儿进屋,拉他到阳台坐下。果儿用块毛巾围在他脖子上,挤出一点洗水,抹在头上,又酒上些许水滴,然后双手揉搓,给他干洗头。
洗完,用水清洗了,再用吹风机吹干。整个过程,庆生不一言。果儿平时话多,见庆生沉默如斯,她亦双唇紧闭。直至拉开房门,要离开之际,庆生才朝屋里讲了句谢谢。
步行回柏州,仍感觉恍然若梦。到了宿舍,躺在床上,突然闻到头的清香。由这清香,又想起洗头时,果儿给他的围巾,肯定是她用过的。此刻他闻到的香味,会不会与她身上的体香有关呢?
如是一想,庆生便觉得兴奋,又后悔自己太胆怯,那么好的机会,却忘了问她体香的事。懊丧一番,起床洗澡。站在淋浴头下,突然觉得,果儿热心为她庆贺,自己却没什么表示,她是否会有什么想法。
如是一想,便觉得应该作些补偿,送她一个礼物。
庆生还没送过果儿礼物,别说果儿,连桃子也没送过。不过,讲来讲去,桃子只算他的入职介绍人。俩人的关系,虽然不错,但算不上亲密。毕竟,只是革命友情嘛。既然是革命友情,就仅限于工作。
果儿就不一样了,他初到深圳,就住在她家。那么一个单房,她不避嫌,让他打地铺。起初,虽然有华哥的原因,她尽心尽力,倒能理解。可华哥离开深圳后,她仍一如往常。不,甚至比华哥不在时,待他更好。
这是一种不求回报的好。可庆生呢,对她做过啥?除了上门时,买些水果。更多的,是一次又一次地麻烦她,叨扰她。小曾多次对庆生说,请他帮忙照顾果儿。现在,倒反过来了,果儿总在照顾他,他呢,心安理得地享受着。
庆生越想越愧疚。洗完澡,更罢衣,仍未想到送什么礼物,才合她心意,也最为恰当。这个礼物不能出格,又要体现出他的心意。诸多条件限制,找出合适的,还真不容易。
从洗手间出来,便听到手机响起。舍友打趣道,肯定是女孩子,响了很多次了。庆生笑着回了句。他和舍友们相处不错,来柏州后,聚过几次餐,一起喝过酒,也开过卧谈会,谈柏州的女生,哪个最漂亮,哪个与哪个有情事。
庆生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果然是桃子。
桃子刚开完会,抱歉没能电话同步庆功,又问晚上怎么样,开心不。庆生本想说,很开心。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样的“少了你,怎么会开心呢?”
桃子假装不情愿地说“唉啊,那我回去后,再给你补办一场,好了吧。”
两人说了会玩笑话,庆生便问她培训的事。桃子一一作答,还说到了广州,才知这不是廖总的安排。这次培训之后,她可能就会调岗。
接下来,桃子又讲了些柏州高管之间的纷争。那些事,庆生不知前因后果,也没有太大兴趣。他只关心桃子,他自己,还有廖总监。
临挂电话前,桃子让他别担心,个中曲折,她回柏州后,慢慢向他解释。
庆生调到行政部后,晚上加班的频率就少了许多。次日傍晚,下班,去食堂用了餐,他迈步出了厂门,往果儿租房方向走去。到楼下,仍旧去固定的市,选水果和牛奶。
老板娘穿件花衫衣,盈盈若笑,见到庆生,仿佛知晓他来此的目的似的。老板娘弯腰称秤时,庆生不可避免地撞见那一低头的温柔,可惜时间太短,只一晃而过。那短暂的幸福,犹如闪电,令人颤栗。庆生咽下一口唾液,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上楼去,到了租房门口,却见果儿大门紧闭。不过,庆生不是来找果儿的。他敲了敲果儿对面的房门。隔一会儿,门开了,不是芬姐,而是老赵。
老赵见到庆生,以为他想问果儿消息,便说,她们今晚加班。庆生点点头,说有一事,想求教大哥,不知可否。
老赵开门迎客,庆生把水果和牛奶放在桌上,老赵说“出门在外,相遇是缘,如此客气,太见外了。”
庆生说“不值钱的东西,突然闯上门来,是我不好意思。”
两人客套了一番,分宾主位坐下。老赵不喝茶,家里没有器具,从饮水机里,接了杯水,端给庆生。
庆生此次来,原本想找芬姐的,她和果儿接触久,又同为女人,知道果儿喜好,也懂送什么礼好。可芬姐不在,喝完半杯水,庆生才讲明来意。
本来只是顺便聊聊,想等到芬姐下班,对老赵的计谋并不抱希望。结果,老赵听罢,给出了一个妙招。
老赵先没说送什么礼,只问庆生“什么最值钱?”
庆生脱口而出“黄金。”
老赵摇头。
庆生思索一下,又说“钻石。”
谁知,老赵仍是摇头。一瞬间,庆生想起了彼得斐“生命诚可贵”那诗,可他想,老赵想要的答案,肯定与诗中内容无关。
见庆生答不出来,老赵才说“时间,时间才最可贵。对于女人来讲,男人愿意花时间陪她,她会比收到什么礼物都高兴。”
庆生听了,感叹老赵真是高人。
“果儿不图钱财,这样的女人,重情重义,十分难得。老哥给你支个招,你带她去桔钓沙,在海边民宿住一晚,听风看海。在此之前,事先给她写一封信。到了合适时机,把信拿出来,读给她听。至于信的内容,就太容易了,去找几感人的情诗。如果你字写得好,收到那封信,女人会更欢喜。”
老赵说着说着,情绪越来越激昂,不知不觉,把自己代入了进去,讲起了他与芬姐的情事。
讲到一半,老赵尿意来袭,起身去洗手间方便。
回来坐下,庆生也隐隐欲小解。待老赵回来,便提出想借用厕所,老赵说“这有何不可。”
他大大方方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别看老赵和芬姐,屋里不怎么讲究,但卫生间打扫得整洁干净,庆生进去后,脑海里瞬间跳出一个词一尘不染。
冲完水,洗手时,庆生看到洗手池旁,桶子里放着一件将洗未洗的黑色内衣,饰了透明花边,颇有意趣。庆生用手指试着比划了一下,那尺码比苏妹的,大了好几个不止。
“这个老赵,真是好福气。”庆生在心里作过一番想象,从洗手间出来时,看老赵的目光,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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