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无声的屋子里,只有呼吸声可闻,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洒在枕边,皎洁冷清。
尹纾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无论是在充斥压力快节奏的现代社会,还是在这里,哪怕是刚穿越来的第一个晚上,她也未曾失眠过。毕竟每日都累得只想到头就睡。
不妙,实在不妙。
尹纾翻了个身,将自己对着墙壁,绞尽脑汁地回忆自己寥寥可数的睡不着的情况。要么是过于紧张第二天一件事,要么是过于激动兴奋。
可明天,明明没有任何特殊的事情啊,更没有让她能情绪波动的。
思来想去这么多,尹纾依旧丝毫没有睡意。渐渐地,她后知后觉地发现,经过一天的奔波加上练舞,身体竟然没有疲惫感。整个人就像刚睡完十个小时那般舒爽、精力充沛。
今天,明明一顿正餐都没吃,从昨晚上到现在,只吃了一个馅饼,尹纾依然一点都不饿,还隐隐有着充沛的精力!
她一个激灵从床上直起身子,馅饼!这馅饼确实很顶饱,这个尹纾没觉得很神奇,毕竟是天下掉下来的,有点特别很正常。
但要不止是顶饱呢?!已至深夜,尹纾的头脑还是异常清晰,经历过很多无法轻易解释的事,她现在的接受能力已经早已超出常人。
神秘老天给她的两个馅饼,是不是格外顶饱的同时,还会让人清醒百倍,消除疲惫,并且,睡不着觉?!
尹纾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好好好,如果真是这样,她不光美美地掉入坑中,还美美地把,呃,那个赵公子也拉进坑了。
自己熬夜不想睡觉和被迫睡不着觉还是有着根本差别的!
尹纾将头埋在被子里无声抓狂,这么好的东西居然不是在她大学考试周的时候出现!!!
一个馅饼管一天,无痛熬夜复习,直接领先三十年!
天马行空的猜想总是要由实践去证实的,作为一个实在是没有任何困意且执行力被迫极高的小女孩,尹纾又一次套上了外衣,拎起舞鞋,推门到院内空地练舞。
回忆着自她练习以来学过的所有舞蹈,翩然身影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旁人,尹纾便可以随心所欲地反复练习自己不满意的地方,有些地方衔接生疏,她就一遍遍地尝试。
熟能生巧这样历经千年的道理,尹纾也深信不疑。
虽没有配乐,但习舞之人,乐曲自在心中。
未曾锁牢的院门后,树影婆娑,一个身姿婀娜,看不清神色的妇人驻足站立,仿佛在望着门内的飞舞,又好像透过门在回忆。
“这里的门,该由谁守?”她偏头问身后跟着的丫鬟。
丫鬟措辞很谨慎,思量着答:“这儿是小班子的舞乐女住处,由林嬷嬷统一看管。林嬷嬷这阵子去了大班子,按照惯例,应该是王婆子代劳。”
后续丫鬟的说话音渐渐低了,王婆子的名声在后宅基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干的事基本没一件是靠谱的。去厨房能因为眼花把猪肉沫当作鱼肉沫备菜,害得不喜鱼肉的府中小姐当场呕吐;去炒米炒豆子,要么糊得难以下咽,要么半生不熟地就上了饭桌。
可阖府除了老夫人说她几句,没人能去问她的错处。
王婆子,不单单是奶过公孙老爷的人,还因为救公孙老爷,二十岁就瘸了一条腿。
妇人闻言,目中了然,可依然残留着淡淡疑虑。她又望了眼那扇未曾关严实的门,眸光复杂而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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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遥远的天际透出几丝苏醒的晨光,薄雾还未散去,依然万籁俱寂,只余剑声。
“公子,您今儿这么早就起身练武了吗?哎呀奴贪睡了,奴该打。”阿钟揉揉眼睛,望着眼前的景象吓得一身冷汗,他居然起得比公子还晚,真是坏了规矩。可看天色,往常这个时候公子没起身啊。
剑光料峭,疾如闪电,阿钟甚至看不清持剑之人的身形,只见残影。长剑忽地划出,无数银星点点汇聚在剑尖,破空而收势。
阿钟抱着头蹲在一边,总觉得公子的状态与往日不同。
“水。”赵政望了眼天色,神情略微烦躁。
整整一晚,眼睛都没闭上过,心情能好才怪了。
阿钟点头如捣蒜,水早就准备在了一边。他双手奉上,又谨慎瞥了眼赵政的脸色:“公子,你没睡好?”
。。。。。。
赵政抹了把嘴边的水珠,唇线抿得笔直,反问:“哪里看出来的?”
“没没没,公子看起来精神挺好的,就是感觉,心情不太好。想着您这么早起了,是不是没睡好。。。。。。”聪明的阿钟确实踩在了正确答案上,却打死也没想到,他家公子不是没睡好,是根本一点都没睡着。
“公子,要不先去用饭吧?今儿厨房做了新鲜的米饼,闻起来怪香的。您吃点儿东西,没睡好再去补个觉吧。”
阿钟觉得自己越发贴心,却见赵政突然看向他。
“你饿不饿?”
阿钟脑袋宕机,受宠若惊,还是磕磕绊绊地答了:“是,是有点饿。毕竟一晚上过去了。”
梅菜肉饼的味道似乎还在舌尖,赵政望着远处的屋檐,幽沉的眸色逐渐染上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