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溫柔正式跟他撕破臉的這一刻,藺星文才終於不再逃避這個問題,不再自欺欺人下去……他好像……真的喜歡上了白霽沅……
這個念頭再在心底快紮根發芽,短短的時間內就牢牢的占據了藺星文內心深處。他甚至連一絲的懷疑和遲疑都不再有。
只余滿心的酸澀和苦楚……他醒悟的太晚了……
白霽沅早就已經將他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了。
他們之間的距離,甚至不足以用鴻溝來形容。
或許早在他察覺到自己對白霽沅有些許不一樣的情緒的時候,就及時的順從內心醒悟過來,可能還有一絲絲的機會。
可是他的狂妄自大卻致使他背離本心,讓他朝著那個無法挽回的方向一意孤行。
果不其然,如今落得這樣慘澹的下場。
其實說到底,溫柔罵的沒錯。他確實蠢笨如豬。否則他怎麼會一葉障目一般看不到白霽沅的好,看不到他對自己的真心?看不到他眼中的純粹和滿心愛慕的羞赧?
反而魚目混珠把溫柔當寶,反過來肆意踐踏白霽沅的真心,以至於他再濃厚的感情都被消磨殆盡,對他徹底死心。
到底該是多大的失望,才能讓那麼喜歡自己的白霽沅那麼決絕的將自己隔離在他的世界之外?
藺星文悲哀的發現,他好像真的再也不能挽回白霽沅了……
滿心的難過和不甘也在充斥著藺星文的心。即便結局已定,板上釘釘,可是他卻仍抱有最後一絲絲的幻想,幻想有那麼一絲可能,可能白霽沅還會回頭,重愛上自己。
即便這個可能渺茫的如果空氣中的塵埃一樣,連看都看不到……
藺星文無視溫柔歇斯底里的惡毒咒罵,陰沉著臉轉身離開。任由背後的溫柔瘋癲尖銳的大聲尖叫,依舊頭也不回的走了。
由於被趕出家門,他的銀行卡和名下的房子都被收了回去,藺星文只能回學校的宿舍。
宿舍一如往常,只是這間雙人宿舍的另一個人,已經許久沒有回來過了……。
坐在自己的床上,藺星文出神的看著那張空蕩蕩的板床。
白霽沅早就從宿舍里搬走了,房間裡幾乎沒剩什麼東西,只有幾件他不要的東西。
用過的牙刷……幾個衣架……。。
藺星文在自己的床上坐了許久,才從床上站起來,拿起一個乾淨的箱子,將白霽沅的那幾件零星的小東西一一裝進箱子裡,然後放在床頭。
看著這幾件小東西,仿佛就像是白霽沅還住在這裡一樣……
但說到底,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藺星文在宿舍住了兩天,終於整理好情緒,不管他心裡什麼想法,什麼意願,也不管溫柔是什麼打算,至少她現在的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
那他就必須要負責。
他已經因為自己的狂妄自大失去了白霽沅,不能再做一個不負責的懦夫。
到了醫院,看著坐在病床上的溫柔。
兩人相顧無言,片刻後,溫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冰冷的笑,譏諷的將她去找了白霽沅的事情告訴了藺星文。
藺星文聽著他尖酸刻薄的話,除了僵硬著身子外,沒有其他反應。
即便知道他跟白霽沅形同陌路已成定局,可是一遍一遍聽,他還是心疼難忍。
而溫柔好似看出他的難受了一樣,一句一句像是刀子一樣往他心窩子裡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我告訴你,自從你跟我發生關係,自從我肚子裡這個孩子有了之後,你跟白霽沅就絕對沒有再在一起的可能了!」
「白霽沅是個蠢貨,但他也是個男人,他舍不下臉搶有婦之夫有子之父的男人。你們之間……永遠都不可能了……」溫柔的臉上帶著惡毒的嘲諷和得逞。
藺星文的臉色青白,緊緊握著拳手,來抵消心頭的窒息……。
溫柔看著他這個樣子,有種病態的快感。
好半晌,心頭的那股子窒息的鑽心劇痛才緩和了一些,藺星文沙啞著嗓子終於開口說了進來之後的第一句話:「這個孩子你還要嗎?」
溫柔就是奔著他是藺家人而找上他,這個孩子也是她嫁入豪門的工具。
可是如今他已經不是『豪門』,自然無法完成達成她的願望。
想來這個孩子她也不會再留了……
孩子沒有了,他們之間……應該也不會再有其他聯繫了……
藺星文心底仍抱有最後一絲絲的幻想,但很快,溫柔就徹底將他最後一絲的幻想給打破了。
「當然要,為什麼不要?!」溫柔也不再掩飾自己的功利之心,她語氣刻薄惡毒:「你是被趕出家門了,可是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藺家的吧?藺家總不能連撫養費都不給吧?」
「而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注意,妄想著我打掉孩子,再放你去追求白霽沅?我告訴你藺星文,你做夢!我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受了這麼多的苦和委屈,到最後一無所獲,還要放你去追求你的幸福?!」
「絕不可能!我不好過,也一定要拖著你一起下地獄!我要你跟我互相糾纏折磨一輩子,也不可能把你讓給白霽沅,讓你們雙宿雙·飛!」溫柔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怨毒和憤懣,帶著破罐子破摔和歇斯底里。
她為了藺星文,付出了自己的身體,還給他懷了個孩子,就算打掉孩子,以後也絕對沒有更好的人要她了。可她又不願平庸一輩子,所以與其不甘的放開藺星文,不如與他糾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