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全城的人都在朝一个方向奔去,脚步匆匆,目光狂热。
两条街外传出交火声,呼喊,吼叫,不断从房子里跑出来的女人和孩子,轻佻持在手中的枪支。
“感觉都朝队长那边去了。”
“没啊,听着好多地方都起冲突了,怎么自己人还打自己人?”
“他们把队伍打散了,应该能逃出去吧。”
“搞不懂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这些老百姓过得还没阿萨布好,干什么这么卖命。”
“资料上还说厄特一直以来枪支管控都很严,至少这地方肯定不是,跟全民皆兵似的。”
“我看见好多小孩子,瘦得皮包骨,看上去就十岁出头。”
“这地方估计没过过什么太平日子……”
频道里全是沙沙声,喻蓝江想了一会儿,还是向两位雪豹队友道:“你们在这儿守着行吗?”
一人愣了一下:“你有任务啊?”
“我过去看看。反正都是打散了晚上再集合,现在我们在这儿守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喻蓝江解释,“要是情况不好我就不去了,出去看看就回来,行吗?”
两人犹豫了一下,到底没什么理由阻止他:“那你小心,有事跟我们说。”
“行,电台开着,保持联系。”
话音一落,喻蓝江直接从后面窗口跳了出去,找到自己早就看中的那辆车,相当熟练地开门短接启动,一脚油门冲破栅栏飙了出去。
两位雪豹同志对视一眼。
“他真的打算过要回来吗?”
“我觉得没有,这动静大得死人才听不见。”
穿得极为体面的车主终于从楼上奔下来了,手舞足蹈地对着一地粉尘大吼,门口的保安尴尬的钻出来,比划着说着什么。
“我怎么感觉他把自己当美国大片的主角了。”
“确实,”一人忍笑,把枪收拾到背上,“算了,走吧,找个新地方。”
宁昭同用尽全力从机翼底下钻出来,跌跌撞撞地朝人最少的地方走去。
头疼得要命,视野全是扭曲的,胃里还没怎么消化的东西迫不及待地想出来……剧痛的右脚踝再次一扭,她整个人仰躺着倒在地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眼睛被太阳晃出一个又一个的黑斑。
好疼,好累。
周围开始出现一些惊喜而不怀好意的声音,她闭着眼摸了摸腰间,意识到身上杀伤力最大的东西可能就是这一条皮带。声响越来越近,她费力地解开皮带的扣子,刚把尾端握到手中,边上却落下一串子弹的声音。
视线还没落定,身体一轻,她被人像抱孩子一样握着腋下搂了起来。
空荡的裤子有些下滑的趋势,她连忙往来人肩头扒了扒,避免出现尴尬的景象。喻蓝江会意,手臂下移抱住她的屁股,一记点射撩掉不远处对准自己的枪口,飞快地回到车上,把她粗鲁地塞到副驾驶。
宁昭同头晕目眩,这一小节路差点没给她晃吐了,好半天才压下翻覆的胃。
她缓了缓,往驾驶座上一看,一位身高非常离谱的黑哥们儿。但一道挺得过分的鼻梁撑起图案跳脱的战术猴子,睫毛和眉毛都是极浓的黑色,略有熟悉,她这才勉强确定他的身份。
她捂着胃:“现在、什么情况?” “不知道,感觉所有人都跟疯了一样,到处都在交火,”喻蓝江在村级公路上维持着8o码的度左腾右转,不时还低头看一眼终端上的地图,“队长他们撤退的时候陷在里面了,现在全部人都打散了,也联系不上。”
没头没脑的,宁昭同没太听明白:“陷在里面了?”
“他们任务那地方是座山,山下是个村子,本来以为就是个普通村子,结果是山上那什么家主的敢死队,堵着枪口都要缠着他们,”喻蓝江语气还算平静,但神色有些凝重,“听说还有坦克和Rpg。他们那车一点装甲都没有,不敢硬抗,只能打散了。”
宁昭同听得心惊肉跳:“打散会更好吗?”
“估计会好一点儿。老鬼之前就让他们把皮肤全涂黑了,找地方把衣服换一换,只要这些人没疯到见人就开枪,躲还是能躲的。”
“后续怎么办?”
“今晚八点西边集合,你就跟着我,先回矿上再说。”
先回矿上是肯定的,她也无处可去……想到进城时候看到的那几座与破旧城市格格不入的现代化城门,宁昭同抿了一下唇,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矿上说五点半能到,但不敢离得太近,”雷众看了一眼战术手表,“现在两点钟。”
陈承平用力地搓了搓脸,嗓音沙哑:“他们城门有重武器,不能硬冲。”
“是,打算的是看看能不能在外面弄出点动静,把他们都引出去,”雷众顿了一下,“主要怕人都不要命地堵过来……”
“我知道。”
真让傅东君带着重武器过来对轰,更甚者也来两枚导弹,从正门口出去都不是问题。但这些人即便持枪也并非军人,现代社会,对平民使用大规模杀伤武器是恐怖组织才会干的事。
何况,他们的身份现在还未必会暴露……
陈承平打开频道:“听到的吱个声。”
黎自成握着单兵电台,朝里面看了一眼:“陈队长?”
“没叫你——你也行,尝试联系迟源或者吴璘。”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