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厅里,支着扑克、牌九、骰子局,每个桌前都挤满人。
人虽然多,但却很安静,所有下场参与者都忙着观察、思考、下注。
张克方问:“怎么样?神不神秘?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这地方,一般人都找不到,没熟人进都进不来!”
方亦道:“惊喜个毛啊?歪门邪道的行当,老子向来对这些不感冒!”
方亦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他硬拖硬拽说再呆会儿、再呆会儿,看他大显神威赢两把装个逼再走。
于是就跟他来到北面靠窗位置,看他玩儿炸金花,一直看到公鸡打鸣。
方亦看他这技术,干脆就是来送人头的,中途喊好几次仍不肯走,说再往回赢赢,于是又输进去很多钱。
中途上厕所,方亦问他每次出来玩儿,就没先烧香拜拜?让四方神仙保佑一下?就他这技术,简直就是个行走的取款机。
张克方却说,反正钱都是他爸给的,输点也无所谓,就当替他行善了。
至于女朋友交的房租,输了就输了,心里还能平衡点,反正自己又没花这亏心钱。
方亦听完,觉得整个阳市都找不出比他更坑爹更不要脸的了。
再次回到牌桌前,一个二十出头儿的小女生道:“最后再玩儿一把,怎么样?”
见张克方又要上去送人头,方亦拦住他,道:“最后一把我玩儿呗,都瞅一晚上了,还不让我过过瘾?玩儿大点,我押一百万!”
张克方见此情形,很不情愿地让出位置,嘴里还嘟囔着听不清。
其他几人见状,也表示赞同,随即下底注一百万。
为公平起见,牌前每人可洗三次牌。
方亦最后洗牌时,见旁边的小女生嘴里叼根白esse,手指卡地亚戒指,下身短黑皮裙配黑丝吊带袜,细跟尖头黑皮鞋的鞋尖伸过来,在自己腿上蹭啊蹭,眼神妩媚至极。
完牌后,方亦用手机压住三张牌,加注一百万。
张克方问不看看牌么?方亦笑了笑,说要的就是这种气势。
俩男玩家表示痛快,却有一位表示不跟,当即弃牌,另一个还在犹豫。
小女生则选择看底牌,随即表示全跟,道:“小哥哥真豪爽,妹妹喜欢着呢!”
犹豫男再次抠起三张牌盘算,过了很久才表示全跟,随即亮出三个J。
小女生嘴角上扬,露出两个小酒窝,三张k被一张张翻开。
最后是方亦,懒散地掀开三张a,面无表情地让两个人转账。
小女生掏出手机,扫码转账,意兴阑珊地坐回座位上。
倒是张克方,一脸“卧槽”表情,满脸崇拜地望过来。
下电梯前,方亦满脸困意地朝小女生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毕竟在人家手里赢了好多钱。
却见她对着化妆镜补妆,娇滴滴道:“快滚吧,小心肝儿,都不带妹妹一起走!”
电梯里,张克方兴奋道:“方老师,快分钱,快分钱!二八就行,我二你八!”
方亦抬起头,疑惑地看他,道:“分钱?分什么钱?我看你也挺二的,自己没技术,跑这儿来送人头!”
他道:“当然是分介绍费啊!我带你来这儿赚钱,你不得分我点儿么?再说了,你是不是抽老千了?小心我现在就回去举报你!”
方亦道:“毛的介绍费啊?又不是我想来的,是你硬拖我来的!我中途想走你还不让,害我在这儿蹲一宿,我没让你赔精神损失费,就够不错了!”
“至于抽老千,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看你是欠抽了吧?要不再打一架?谁输谁赔,要不要赌一下,赌你自己能赢?”
张克方想了想,道:“那个……可以赌你赢么?你就分我一点呗,我把女朋友房租都输光了,感觉回去对不起她啊!要不这样,分我一些,我把我爸行踪透露给你,你再去找他讹,怎么样?我直接跟他要,这老逼登不给我啊!”
方亦听了很无语,朝他摆摆手没说话,想着谁要是有这么个渣男友或坑爹儿,那还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他见方亦没接茬,“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说不分钱就算了,一定要收他当徒弟,教他能把那个高句丽傻逼跆拳道师父干翻的那种功夫,否则就跪着不起来了。
方亦俯下身,问他决心真这么大?见他不停点头,就说自己过几天要去魔都办事,真没空收他这种坑货徒弟,愿意跪就继续跪着吧,跪成秦桧自己还能回来吐他一口,说完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车没开出多远,就听这货在后面骂,说什么不追到魔都誓不罢休之类的狠话。
整晚没怎么睡,方亦回到品云就倒床上,期间朦朦胧胧听手机响过几次,也没精神起来接。
等到睡醒起来时,已是下午五点多。
刚坐起没多久,电话又响起来,方亦一看来电,是赵晶晶。
“你死哪儿去了?还能不能行了?也没指望你个废物帮我做什么,但为什么每次都找不到你?总给我丢人现眼……”电话刚接通,她就在电话那头吼,方亦感觉口水都喷脸上了,赶忙拿开电话半分钟。
随后传来赵国栋的声音:“方亦啊,是这样,你和晶晶登记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举行什么仪式!虽然晶晶说不在意这些,但我和她妈觉得毕竟嫁一回闺女,怎么也得请亲戚朋友吃顿饭!”
方亦赶忙接话:“呃……您这考虑是对的,也很周全!都怪我最近太忙了,都没想着张罗这事,真是太让二老跟着操心了,是我不对!”
方亦刚说完,赵晶晶就在那头大吼:“你一个无业游民,整天游手好闲的,当鸭子有那么忙啊?还有富……”
她还没说完,就被赵国栋呵斥住了,并挨了几句臭骂。
据赵国栋讲,亲戚朋友多半是市内的,还有二十几位远道而来,也都安排住在花云酒店,今晚的宴席大家一起好好庆祝庆祝,希望方亦尽快赶过去。
方亦问用带什么过去么?他说人赶快到就行。
挂断电话,方亦赶忙洗漱换衣服,想着晚上可能喝酒,就上了辆出租车,朝花云酒店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