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目前药物还没有研出来,所以暂时只能依靠其他办法来逃避。
虽然李雨游黔驴技穷,十次里面只有一次能逃避成功。
所幸今天看来是成功的那一次,闻绪没有过多刁难他,只是向他提出邀请:“他们在参加舞会,甲板顶层没人,要不要去看看画?”
虽然李雨游对油画之类的艺术品既不了解也毫无兴趣,但为了避免跟闻绪长久留在封闭房间里,他还是果断地答应了下来。
邮轮上的画展布置得比常规画展更具巧思,色彩鲜明的作品形成一道艺术风景线,面朝大海缓缓前行。
李雨游转了一圈,算是饱了眼福,但依旧没得到什么思想上的启。
准备离开的时候,只有最外面的一幅作品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两个正在拥抱的人,没有脸,只画了他们的胸膛,其中一个人戴着一个吊坠,是一把钥匙,镶嵌了满满的钻石,画中也体现了钻石反射的光芒。
“这不是你拍下来的那个吊坠?”李雨游惊讶道。
“对,”闻绪承认道,“说实话那个吊坠就算缀满钻石也不值那个价,是这幅画作刚好问世,所以当时才被炒得火热,现在画家名气也不复以往,吊坠也卖不出之前的价格了。”
李雨游替他总结:“意思就是你买亏了。”
“不亏啊,”闻绪说,“我又不是买来投资,我只是需要拥有它。”
“可是我从来没见你戴过饰啊。”
闻绪没有答话。
李雨游认真观察起画上的吊坠,终于现自己觉得它眼熟的原因它跟平常的钥匙不同,每个角上有一个稍稍外凸的弧度。
跟自己当初在某个偏僻地区偷来那把钥匙很像。大概这画作者之前也曾经看到过同系列的钥匙设计,并从中得到了灵感。
李雨游久违地觉得有点语无伦次:“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
闻绪答得很快:“就是因为这个。”
他们此前很少提李雨游记忆错乱的那些日子。
也许是觉得不忍心,也许是觉得没有必要毕竟过去的已经过去,而当下才通向未来。
但可能现在正是那个例外的时刻。
李雨游现画作变得有些模糊,可能是因为眼眶里出现了不识时务的泪水。他没有让这些液体流下来。
咸湿味的海风轻抚脸上,李雨游问闻绪:“你当时什么感受呢?”
当时是一个很宽泛的词汇,李雨游没有特指,但他们之间不需要特指。
闻绪没有思考太久,回答他:“其实也还好。”
因为闻绪本身不是一个对世界太有期望的人。
他最初告诉李雨游的话没有撒谎,他的确觉得这世上的所有事情都很无趣,活着也行,离开也没关系。跟大部分人相处的时候,不需要花太多对话就能知道对方的目的,而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凭借着这些环环相扣的目的持续衍生。
第一次见小游的那天,闻绪不需要任何思考就能判断出这是一个胆小怯懦的人,比自己认识的大多数人都禁不住吓,但偏偏是他救了自己。
因为是闻绪意料之外的事情,闻绪把李雨游判定为有趣。
因为世界上出现了有趣的事情,其他无趣的东西也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
在山顶看那轮落日的时候,闻绪人生中次觉得心脏有一些不可描述的疼痛,他明明是一个对痛觉并不敏感的人,却觉得这种疼痛让他很难承受;他第一次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要写大量晦涩难懂的词汇来描述人有所求,但求而不得。原来这一次他才是不被选择的那一个。
不过闻绪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情,他对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太大期望。
然而他生来好运,世界对他不薄。李雨游再一次成了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昼夜温差大,晚上李雨游跟闻绪都待在了房内没有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