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掠过,削得脸湛湛的冷。
恩泽站在雪地上拢了拢身上的呢子大衣,哈着白气,见男人不紧不慢地走出主营,心急火燎地上前。
“大人,‘那边’送来的那个女人……”
只披了件黑色风衣,内里是立领白衬衣,领口雍容的雕花烫金是尊贵神圣的象征,男人又望了一眼远处的魔法结界,眯起了墨绿的眼眸。
“嗯,去里面收拾一下。”
身旁消瘦戴眼镜的年轻人恩泽立马立正站好领命。
男人踏雪走了一段,又停下身,回头见恩泽僵硬地站在主营门口倒抽着凉气,笑了。
“刚才你说穿过结界企图越境的偷渡者在牢里吧。”
房间里亮着的灯光晕黄地透到了外面,照亮蔓延出门缝下的新鲜血迹,浸开在雪块中。
男人和恩泽走进两人来到边防站大楼地下监狱时,正好有士兵一瘸一拐捂着下|体扶墙爬出去,表情如同便秘。
两人:“……”
“我说过了我不是杀手了!啊啊啊放——我——出——去——!”乒里咣啷的锁链声响。
纯白雪花从牢房里的栏杆高窗飘落进来,仿佛月光一样在他眼前蹁跹成弧线。被双手铐在墙上的的人个子不高,穿着深色的斗篷,盖住了脸,斗篷里是一身少年的打扮,亚麻布衣,长裤牛皮长靴,此时正剧烈挣扎着,每次一使劲,手铐上便荡起金色的咒文,旋转浮现,生生压制住他的蛮力。
“这就是那个打退八个士兵的家伙?”
常年在边塞,这里的男人都是天生一副北方汉子的魁梧身材,驻守边境的侍卫更不必说,都是摔角场上走出来的人物。
就这个小不点,一口气八个?
恩泽颔首,“是,若不是手铐先前施受过圣洁加护咒,恐怕早已被这蛮力震碎……啊,大人,请退后!”
男人走上前,靠近小兽一般挣扎的少年,斗篷下看不见他的眼睛,却见他的呲牙咧嘴的凶狠模样。
“你是这儿的头吧?放我出去!这个国家法律规定可以乱抓人吗?”简直像是要扑上来咬他似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女间谍刚来这儿又来个杀手之类的……啊!”
下巴被捏住,猛地被抬起,对上他的目光。
墨绿的眸,清清幽幽,仿佛是沉入深海的碧玉。
少年一怔,又拼命摆头,就是挣不开,下巴的力道捏得他发疼,又气又恼的,抬脚就往男人大衣里的胯|下一踢——
尚未回过神来肩膀窒息般一痛,整个身体摇晃瘫了下去。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出的手——?
“你就是这样打败八个汉子的?”想起之前进来时那守卫痛苦又便秘捂着下身的表情,他有些想笑。
“你、你们人类都不是好东西!”
“哦呀,承认自己不是人类了,嗯?”
“唔……?!”
对方一下子被哽住,咬下了唇。
少年贴着墙,墙上方是高高的窗,窗外夜中浓重的云层,此时一点一点退开,月光似飘渺的轻歌,柔软地挥洒下来。他看清了少年,光洁白皙的下巴,樱粉的唇因咬住而微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