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至九月这半年,一般被称书院学子戏称为“解惑季”。
跟另外半年的“讲经季”不同,夫子们不再侧重于圣学经典的教授和讲解,而更多的,却是鼓励和诱导学子们进行自学和思考,只对其学而不知,思辨不明之处进行答疑解惑。
有时候,夫子们也会特许某些学子请假数月,进行"仁学之游","比德之游"。
简单地说,就是游学。
这样的学习氛围,也使得徐长安留给自己的时间更多了些。
他记住了锦城的话,未遇到合适的“机缘”之前,不要尝试参悟无智老僧所传之“一合相劫”,于是,他还是把精力都集中在了大道宗的练气法门上来。
他感觉自己差不多要过了炼气化神的阶段。
然而,身上突然消失的阴冰寒毒,就像躲猫猫一般,依旧没什么新的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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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觉得,你应该去找一个学问更好的先生。。。。。。当然是越快越好!”
放旬假的前一天,徐长安正想着早点回到长安城,却被颜夫子留下来说话。
“比夫子还好的老师?天下之大,哪儿有啊!”
万没想到夫子竟有这个建议,他脑筋转得飞快,嘴里却顺势拍了个马屁。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天下之大,今虽不见圣人出,但配得上这几句的儒家宗师还是有的,譬如。。。。。。”颜夫子捻了捻颌下的胡须,一声轻叹,“老夫与之相比,只不过是高山下的一株蒿草罢了。”
就这几句感叹,直听得徐长安心驰神摇不已。
真有这样牛逼的大神?
“夫子,您说的宗师,不都在书院里么?”他有点不相信。
颜夫子失笑道,“老夫之所谓,当然在书院之外,你既已开悟,若再能得到他的点拨,八月的什楼定能无忧了。”
“夫子说的是哪一位大神,怎么找得到他呢。。。。。。就算找到,他会点拨学生么?”
“这位先生姓苏,名讳三省,凉州郡祁连山东麓,有一个叫马蹄岭的地方,那里便是河西学派‘东山学社’之所在,苏先生就在此讲学。”
颜夫子眼望前方,面带悠然向往之意。
“当年老夫游学天下,曾得到苏先生指点,受益颇多,你或该前去一试。。。。。。成与不成,自当别论。”
“祁连山,岂非‘送你离开。。。。。。千里之外’?”徐长安大惊。
“是啊,千里之外!”
“然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昔者圣人游学于诸国,凡四十载,问道于天下,可谓空前绝后,你若前往,不过是循圣人之道而已,何以惊讶至此。”
“学生怎敢与圣人相论,就怕此去一事无成。”
“景物理趣、明性见理,纵然有所不成,也算是出门长了一番见识。”
“那倒也是,这个,让学生想想可以么?”
夫子这个提议实在来得有点突然,而徐长安也清楚,自己本就不是个行事果决,多谋善断的人,所以,多多思考,多方权衡也是很必要的了。
“当然,这只是老夫一个建议而已,只是此时离八月不足半年,时间紧,你需早做决断才好。”
“学生明白。”徐长安向夫子行个礼。
他正要走出门外,又突然转过身来,道:“敢问夫子,您现在是儒宗几品呢?”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颜夫子一怔,“呵呵”笑道:“老夫嘛,勉强进了个“鸿儒”之境。”
这已经很厉害了啊,却不知有何异能。。。。。。徐长安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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