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聚餐的時候,三個主演和導演坐了一桌,主位上做的卻是宋玄的繼父,他人很健談,以長輩身份態度溫和的詢問了沈兆景和雲格林一些學業上的事情。
飯桌上沈兆景不大開口,倒是胖總一直在交際,只有沈兆景和雲格林兩個人吃飯,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很香。
坐車回去的時候,胖總開玩笑:「看來今天的晚餐比平常營養師做的好吃一點。」
沈兆景正在喝水,擰上保溫杯的杯蓋,並沒有說話。
翌日繼續拍攝,只是宋玄的爸爸一直在劇組陪伴他。
沈兆景沒有爸爸,但她看過陳亦周和他爸爸或周思成和他爸爸的相處。
宋玄父子兩個人的關係看起來確實親密,有好幾次她盯著對方拍宋玄肩膀或低聲安慰的樣子,思緒發散,幻想起自己父親的樣子。
也許也會像宋玄爸爸一樣溫和。
也許把。
反正她也沒見過。
這個念頭只是一划而過,後半程的拍攝進度越發緊張,三個主演都陷入一種共同的死寂中,因為角色情感渲染,三個人在現場說說笑笑的時間越來越少。
紅燈一亮,三個人走進鏡頭中的場景,安靜過分的表演中多了很多糜爛氣息,那種即將埋葬海洋之中的腐爛花朵的香甜,故事裡三個人的牽扯像是扯亂的毛線團。
在宋玄和沈兆景拍攝跳舞這一幕時,這種氛圍到達頂點,幾乎令觀看者也忍不住沉迷。
僅僅是搭著手一起跳舞,他們兩個連眼神都沒有交換,昏黃燈光繚亂,屋外正在下大雨,宋玄隨便哼的曲子,沈兆景跟著轉圈,接著忍不住大笑出聲。
窗外,淋著大雨的雲格林表情冷靜,只露出一隻眼睛,漆黑的眼珠中壓抑著的強烈瘋癲。
她正在窺伺著這一對年輕愛侶,漸漸表情染上幾分癲狂,在她的幻想中,安琪替代張曉蓮,拉著閆曉福跳舞。
這一場是整個戲份高。潮,安琪隱沒在乖巧外表下的陰暗,和張曉蓮無處可藏的天真,在一扇門的界限里,於鏡頭之中,觀眾眼中不斷交織。
「cut」導演林白喊停,沈兆景抽回手,胖總立即衝上來,把保溫杯擰開給她。今天也是沈兆景生理期第二天,她生理期時比別的女孩子更容易肚子疼,一直喝中藥到現在也沒緩解過。
胖總扶她去坐著,一看沈兆景頭髮全被冷汗打濕了,剛剛還在鏡頭裡一邊跳舞一邊大笑,這會肚子疼的蜷縮起來,恨不能找把刀把自己的子宮給剖了。
胖總緊緊皺著眉,說:「我去跟導演說這幾天先請假。」
沈兆景攔住他:「這幾天都是我們三個人的戲份,別說了。」
她又喝了保溫杯的紅糖水,水燙的她一下肚立馬又出了一層汗,身上濕噠噠的黏在一起,沈兆景恨不得現在拍完立馬回酒店躺著。
休息大概十分鐘,導演似乎就準備開拍了。
沈兆景將手中保溫杯擰好,站起來,小碎步的往鏡頭前走。
剛走了兩步,看著原本坐著的導演站起來,一會後導演助理過來宣布說今天拍攝結束了。
這和原定計劃不一樣。
沈兆景看一眼胖總,胖總說:「管他的,你先回去休息。」
剛剛化妝師塗得口紅被她喝水的時候弄沒了,這會蒼白無血色,一副隨時倒地不醒的樣子。
回到酒店房間,沈兆景剛吃過布洛芬,洗過澡便倒床就睡。
生理期的時候即使睡覺也睡不安穩,她沒一會就醒了,昏昏沉沉的檢查一遍床單,還乾淨。
她去上廁所,等回來的時候,聽見房間門被敲響。
沈兆景以為是胖總,她拖著腳步去開門,一打開,就是穿著黑色系的陳亦周,臉上帶著只黑色口罩,打扮的像個過而帥氣的私生飯。
手裡拎著一個不符合他氣質的保溫壺,他抬了下下巴,語氣散漫而冷淡:「你好女士,外賣到了。」
沈兆景那一刻眼睛一酸,卻又想笑,結果笑的時候眼眶裡的眼淚跟著掉下來。
演員的基本功之一就是在瞬間跟著角色的情緒變化掉淚,有時候還要跟著鏡頭講究哭的好看。
沈兆景不用學,她從小就仿佛淚腺發達,對著鏡頭就像水龍頭,導演喊哭,她就哭的七零八落,還能根據導演的要求改變流淚的方式,譬如眼淚是從左眼先掉還是右眼先掉,亦或是包在眼眶裡聚成一團再掉下來。
這會她完全沒有使用這個技巧,甚至本人完全沒有發現眼淚掉下來。
沈兆景問:「你不用上課?」
陳亦周放下手,說:「今天周六。」
沈兆景問:「那不要補課啊?」
陳亦周斷了下,忽然抬手用食指扯開臉上的口罩,臉上無奈的笑容展露無遺,說:「逃課來的。」
沈兆景讓開位置,讓他進去,還把一雙乾淨的一次性拖鞋找出來放在他面前,站在門口的陳亦周僵著沒動,沈兆景掀起眼皮,看清楚對方一臉的驚訝。
「怎麼了?」沈兆景問。
陳亦周隨手把口罩扯下來丟進垃圾桶,另一隻手上的保溫壺放在玄關處,換著她特意找出來的拖鞋,語氣輕慢:「就是有點受寵若驚——」
語音未落,沈兆景就這麼擠進他的懷裡,她頭髮上的香氣也一起撲過來,陳亦周反手收緊這個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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